知他一聲。
然而當我大二迎新看到那個二貨帶著一臉我終於找到了你了的逃荒少年模樣奔過來時就已經驚呆了,要知道這個二貨在一年前成績差得連嚴伯母都不想拯救他了,過了一年竟然考上了W大,想想自己辛辛苦苦那麼多年,這個二貨只要一年,我就有點想要揍他,你來幹什麼!
沒想到這個中二少年說,因為和家裡鬧彆扭了,想著我也在W大,就來投奔我了,還很嬌羞地說,因為時間有限沒能考上和我一個專業,而是去了法學系。我已經開始構造他在法院席上被人糊了一臉惡意嚶嚶嚶的樣子了,這樣子去當律師真的大丈夫?
但不管怎麼說,他會來這裡我也是要負一定責任的,所以前幾年我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我衡量了一下我們之間深厚的情誼,他一定不會怪我拉他去學法語的。
☆、嚴同學的正義
天晴日暖,這麼好的天氣,最適合拉人下水了。我熱情地請嚴小朋友吃飯,他從進門開始就沒坐穩過,疑神疑鬼地說:“姐姐,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把你一個人丟在那的,你不會在菜裡下藥吧?”
“我那麼正直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懷著一丟丟愧疚毫不手軟地糊上了他的狗頭,我要做的事才不是下藥那種小手段可以比的。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小朋友一身正氣,恍惚間我以為我是來賄賂一個正直的大法官。
“就你這小樣,讀了幾本律法就跟你姐姐繞上了。你也知道上次把我丟那不對了?要不是正好碰到熟人,估計我和桌子都被太陽曬化了。”我抓著他的小辮子不放,覺得他應該已經在反省自己了,小朋友嘛,還是要寬容一點,我也不準備吊著他,準備和他有話直說,“今天請你吃飯是為了……”
我還沒說出來,嚴珉睿就作勢要捂我的嘴,說:“等等,我的好姐姐,既然刀已經架脖子上了,讓我吃了這頓飯再說行不?”
十幾年的交情估計他也知道我一泛壞水就不達目的不罷休,估計刀山火海也只能跟著我上了,我見他那麼幹脆地認了心裡還是很感動的——默默唸了句對不住啦,然後豪氣干雲地點了他最愛的幾道菜。
兩個人酒不足但是飯很飽後,我還是腆著臉提出了讓他陪我一起去上法語課的事。
我不敢直說我之前一時昏了頭湊上去,現在清醒了想離著師兄遠點所以扯了這麼個謊還拖了他下水,只說了前陣子週末在師兄家幫忙做點事,因為現在不想做了,所以找了個藉口,但師兄一時半會找不到人,最後決定最近的週末白天還是在他那,晚上他送我去上課,如果沒有看見嚴珉睿,這個藉口就不攻自破了。
不想嚴珉睿眉一皺,臉一冷,問:“你為什麼會在傅君家裡打工?”
額,這是一道送命題,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頗有準律師氣勢的嚴同學接二連三拋來問題。
“缺錢為什麼不找我?一個大男人家你說去就去,說住就住,你心可真大!”
我剛想反駁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嚴同學凌厲的眼風掃過來,大有你不要狡辯我還沒說完的意味,我就像法庭上被大法官的錘子在腰眼上錘了一下似的——萎了,當初我還擔心他學這個以後會吃虧,卻忘了他只是不愛多說話,不代表他不會,從小就牙齒伶俐的,私下打嘴仗我從沒贏過。
“再退一步,你們一沒合同二沒協議,你不想幹了,他憑什麼管著你,你週末想幹嘛幹嘛,為什麼要上趕著給他做老媽子?”這句也是很有道理我竟然沒法反駁,然而你學得這麼黑心嚴媽媽知道嗎?
“因為他付錢了啊……”我不甘地囁嚅了一句。
珉睿瞪了我一眼,恨鐵不成鋼地繼續問:“你週末不想幹了就直說,為什麼非要扯個謊?難道這個事還能強摁牛頭喝水不成?”
“還接送你上下課,你這個師兄安的什麼心?”其實我覺著人家就單純照顧小妹妹,但我知道這話說了嚴同學肯定不信。
“如果傅君真如你以前說的那樣是個聰明又和善的人,怎麼看不出你這種扯鬼的理由,怎麼會做這種讓你為難的事,我就不信你和他直說‘我不想做了’他還會強留著你,那麼大一個人了,難道還要你餵奶?”和善什麼的只是剛認識那時候的錯覺!經過了這兩個月,我真想回去把之前的自己抽醒。然而我又不能和珉睿說真正的原因,又是我自己挖的坑,蒙了眼跳吧。
嚴同學的口氣依舊雲淡風輕慢條斯理,但問的問題越來越犀利,我簡直要招架不住,掙扎著又為自己辯了一句:“我是一個有誠信的人,覺得說走就走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