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我該提問了:是誰在這麼做?是這顆星球本身嗎?這是一顆有思想有意識的星球?
繼續。繼續往下想。我告訴我自己。
可是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不管怎麼樣,我得繼續往前走。
我駕駛著探測1號漫無目的的往前飛,心裡想的全是索瓦的命運。我不該讓索瓦出任務的。如果機器選中誰就是誰,那是天災,那麼我指明讓索瓦出任務,就是人禍了。
“佐伊”?好吧,讓我們來談談你吧,“佐伊”。偉大的冥幻星“佐伊”。我們已經碰見了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冥幻星,宜居星球離我們還會遠嗎?
派崔克是怎麼說冥幻星的?
派崔克說,大爆炸確實存在,但不是像科學家們所說的那樣,是大爆炸讓時間和空間出現的,而是在大爆炸發生之前時空便已存在。
時間分兩種,空間也分兩種。一種虛無,一種實在。虛無的無限,實在的有限。虛無只能對應虛無,實在只能對應實在。所以,對一切實在的事物而言,時間都是有限的,空間也是。
在虛無中,時間沒有□□沒有終點,空間沒有盡頭。時空毫無意義。時間和空間是一種不存在的存在,存在的不存在。
在實在中,時間有始有終,空間有盡頭。時間和空間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存在。
虛無和實在相互分離又相互交纏。
在漫長的虛無中點綴一小粒真實,而真實並不永恆,虛無才是。在真實出現之初,虛無便已存在,在真實消失之際虛無將繼續持續。虛無是必然,實在是偶然。虛無是常態,實在是偶發。
派崔克認為,宇宙空間曾經出現過一個體積大到沒辦法形容的星球,並且整個宇宙空間只有這顆星球。它會吸附一切物質。後來由於各種複雜的原因,它爆炸了。它的爆炸讓宇宙星辰得以誕生。也就是目前宇宙空間中的一切星體都是那次爆炸的產物。所有星體都是那顆爆炸了的星球的一部分。
冥幻星是那顆星球的心臟。其他一切星體是那顆星球的外殼。冥幻星企圖重組自身,但是其它已經獨立的各部分卻在逃離,它們就像電子般充滿了意識。這就是宇宙膨脹的秘密。
冥幻星用自我爆炸的方式進行重組,每重組一次,體積便會變大一次。因為每次重組,它都會吞噬掉周圍某個範圍內的星體和物質。
它不停變換成各種形態的各種性質的星體,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吸收周圍的物質和元素還有各種力。
就像蛇,每長大一次,就會脫一次皮。冥幻星每變大一次,就會死一次。不過那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假死,在假死中養精蓄銳。
假設派崔克是正確的,這意味著我們進入了一個活著的生物體內。
派崔克當然是正確的。
我們確實進入了一個活著的生物的體內。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它在對我們進行考驗?或者戲弄。
關鍵是它對我們持善意還是惡意的態度?
它要讓我們走還是一口吃掉?
它會把“巴別塔號”怎麼樣?
它為什麼沒有吞噬掉“蘿絲”和“羅伊”?
毫無頭緒。我長長吐了一口氣。當我看向外面,我以為我眼花了。
我正站在“巴別塔號”內。
我確實站在“巴別塔號”內。
我心裡很疑惑,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錯,我應該沒有睡著,然後在夢中回到了“巴別塔號”內,哪怕在夢裡面我也不會逃避完成任務。我不會。從離開“巴別塔號”前往“佐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半途離開。
我被一種神秘力量給送回“巴別塔號”了嗎?
那麼索瓦呢?
我應該去索瓦的房間或者駕駛艙看一看。可是當我抬起頭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後我暫時放棄了去找索瓦,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蘿絲的房間。
“巴別塔號”內所有的房間差不多都一樣。我彷彿走進了左右移位的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裡面一切的東西的擺設都跟我房間裡面的相反。如此而已。當我走進洗手間,發現還有一個小小的特別之處,洗手檯上方的鏡子上貼著一張畫,畫上不是一朵白玫瑰,而是一個人的側臉,一個男人的側臉,我的側臉。我摸了摸自己的左臉,又摸了摸畫上的左臉,心裡湧出一股淡淡的暖流。我把右手放在左胸口袋處,心臟跳得很厲害。
蘿絲,蘿絲。我在心裡不停的叫著他/她的名字。
我進門的時候他/她沒有在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