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扶起蕭艾。
“多謝皇上。”
“燕妹妹難道要讓朕這樣站著和你說話嗎？”
蕭艾低頭，“皇上，請坐。”
朱允炆打量著她，一笑，“今年冬天，燕妹妹看起來似乎比去年適應了很多，對嗎？”
“多謝皇上關心。”蕭艾抬眼望了望他，忽然道：“皇上，那日嬤嬤的死，蕭兒不該向您亂髮脾氣的。”
朱允炆心裡一暖，“朕沒有怪你。”
“那，皇上找我是有事嗎？”說著，蕭艾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清亮的眸子滿了複雜，“皇上，怎麼啦？”
“燕妹妹想回北平嗎？”
如此平靜的一句話，卻讓蕭艾心裡瞬時掀起千層浪，有些不知所措，“皇上，您為什麼這麼問？”
“你想，對嗎？而且很想。”朱允炆強按下心中怒火，不知道為何就是要殘忍的捅破，就是想聽她親口說。
蕭艾努力的平復著心緒，她知道說“不想”，他不信，說“想”，只會兩傷而已，“皇上，如今我已經進宮了，我也從來沒想過回去。”
朱允炆輕笑，“和四叔一樣，你說話很會打馬虎，但是朕不想聽這些，朕就是想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朕，你，想不想回去？說實話。”
“為什麼呢？”蕭艾望著他，“皇上，您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說話？我沒有打馬虎，我進宮了，回不去了，所以，您的問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為什麼一定要拿出來，傷人呢？”
“不存在？”朱允炆盯著她，“朕告訴你，並非是朕不留餘地，你是進宮了，成了朕的妃子，朕也一再告訴自己，你過去的那些都過去了，你永遠不會再回到四叔身邊，所以朕，可以一再容忍你，等著你，給咱們之間留最後的餘地。但是，四叔他偏不！”
朱允炆輕聲一笑，“燕妹妹，前幾日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百官議論紛紛，此事涉及甚廣，朕拿不定主意，朕知道燕妹妹一向聰慧，能否幫朕出個主意？”
聽著他調笑的語氣，蕭艾感覺到並非好事，“皇上，臣妾不懂朝政，也不想知道。”
“這件事，你會想知道的。”朱允炆輕鬆說著，“四叔想要和朕談判，條件是拿你去換。”
蕭艾心裡一熱，真的？王爺是真的來接自己了？夢中的情形浮上腦海，是甜的，自己真的可以會北平的嗎？
那代價呢？他說牽扯甚廣，是什麼意思？王爺要妥協什麼？
蕭艾不敢抬頭，她知道他一直在看著自己。
“燕妹妹想好了嗎？”朱允炆聲音漸冷，身為自己的嬪妃，這樣的事居然還需要考慮？
“皇上，臣妾不懂朝政。”蕭艾低著頭，身為他的妃子，這樣的事，對他而言只有羞辱，所以他根本不用理會，除非，王爺讓步很大。。。。。。
方才的噩夢，蕭艾仍心有餘悸，王爺，蕭兒斷不能讓你如此。
“燕妹妹，你不是說你已經進宮，回北平的事不再考慮了嗎？但是若是現在四叔他主動要你，你還會不考慮嗎？朕只要你說一句，‘你要回去，’朕，”朱允炆攥著拳頭，切齒道：“朕可以答應你。”
蕭艾心裡“咚”一聲。
朱允炆望著她，燕妹妹，若是你真的願意走，朕當真願意成全你，哪怕真的是羞辱，也好過兩人如此的糾葛痛心。
蕭艾嚥下聲音，抬頭笑道：“皇上，臣妾不願走。”說剛說完，眼淚奪眶，蕭艾死死扯著自己的衣袖。
朱允炆大喜，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燕妹妹，你真的不願意跟四叔走？”
“是。”
朱允炆真的沒想到峰迴路轉，懸了這麼長時間的心，放下了。“燕妹妹，告訴朕，為什麼？”
蕭艾木訥，“我已經進宮了。”
答案並不討喜，但也好過心裡的預期了，朱允炆還是捨不得放開她，“燕妹妹，朕知道那天讓你去奉天殿，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朕答應你，以後不會了。朕以後依然會寵著你，等著你，只要你留在朕的身邊，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對嗎？”
“多謝皇上。”
朱允炆抬起她的臉，閉眼輕吻，蕭艾卻別過臉去，已經足夠殘忍，那樣的事，真的辦不到。
“皇上，對不起。”
朱允炆明顯失望，但還是摟著她，輕聲道：“朕可以等著。”
映著殘血，蕭艾裹著兔毛的披風站在屋外，十一月了，又是一個下玄月，似乎暗了很多，是因為地上白雪嗎？還是因為，一年又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