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小說:公子最 作者:淋雨

就更有殺傷力了,若只拿錢哄著他,只怕他覬覦更多錢財,一不做二不休的,將我也殺了,將所有錢財都據為已有。但殺個有來頭的官府小姐可就得冒風險了,他得掂量掂量,官府有的是人力,哪天找上門來,十個腦袋也不夠他掉。

入夜時,小二就行動了。他聽了我的吩咐,從黑市裡買了七步迷魂香,下進了卒的洗腳水裡。

沒人贈你金錯刀,小明送你蒙汗藥,在綠湖上這就是我的看家本領。其實我想說上路飯的,但我沒談情他的底細,不可太貿然。卒其人甚謹慎,不論事喝茶喝酒還是用餐,都會用他隨身帶的象牙筷先試試,確認安全才肯吃喝。但他總不至於把筷子伸進洗腳水裡攪合一通吧?前日他和越家追兵打鬥,受了點輕傷,右腳踝被對方刺了一劍,又加上要騎馬,每天晚上他必然會讓店家給他燒一大壺水泡一泡,紓解傷口。

這給了我機會。秘藥下進水中,從傷口處滲入面板,繼而進入五臟六肺,這將是我逃跑的唯一機會。這招還是師承靜妃的,她把毒塗在阿白的筆頭,累他中了毒,我則如法炮製,撂倒卒。

有人的地方,就有害人的工具。七步迷魂香是小兒從一位使銅錘的壯漢手中買的,它向來為武林好漢所不齒,但這麼小的城鎮,哪會有那麼多正義凜然的規矩?同理,它的威力也不厲害,至多能將卒放倒三個時辰,但緊湊點用,也夠了。

小二還給我買了馬車,連趕車人也一併買了下來,趁卒在昏迷之時,我們逃之夭夭。為避免小二被卒逼著說出我們的去向,我連他也帶走了,他求之不得,趕緊答應。

車伕趕著馬車,裡頭坐著我的爹孃,我和小二共騎一乘,漏液狂奔,趕到河邊,將馬車和嗎都沉入河流,掩蓋蹤跡,搖了一條船到了河對岸。

到了河對岸,又弄了兩輛馬車,再殺向一條河邊。就這麼東跑西跑,繞得暈頭轉向,我們已離酒家四百里,徹底不見了卒的身影。我累得腸子都要斷了,暗地裡又送了一片金葉子給小二,明裡則給他和車伕各十兩銀子,讓他們就留在這個陌生地做點小生意,待我回到府中,定會讓大官爹爹來找他們,當面答謝云云。

車伕以為小二拿得跟他一樣多,和和氣氣地與他當場結拜成兄弟,大家時候患難之交,又離鄉背井,理應互相幫襯,共同致富。

甩脫他們後,我仍選擇了水路。我自幼在綠湖長大,水性很好,我娘也不差,碰到危急關頭,我們可藏匿於水下,比陸路安全,且了無痕跡。

我們只走水路,又是在沒完沒了地逃命,三天就行了六百里,兜了一個漫長的打圈子,眼見快接近澤州地界了。沿路上,爹爹告訴我,對卒的懷疑是從那天在地道時就產生的,那個口音古怪的人,實則說著一口獵鷹國的語言。這是他的鄉音,他一聽就清楚了。

獵鷹國脫胎於獵鷹幫,十多年來,竟未放棄對當年的大祭司的尋找?這使爹爹對卒萬般提防,這夥挖地道的人,若不是歐陽的手下,就是卒的,他時時關注著他,分析著他,老早就想跟我說了,未料我就早有打算。為此爹爹很難過,撫著我的肩頭說:“是我叫你們母女受苦了,若非如此,你們必會過上另一種生活。”

我哈哈笑:“比方說,尊貴的誥命夫人,披霞帔,戴金冠?”

“不,恬淡安詳的一生。”爹爹說,“我對不起你娘,不想再對不起你,可是,還是連累了。”

“我以為是富足呢,我不要貧寒的安逸。”我拍拍錢袋子,心滿意足,“我受了點罪,但和你團圓了,又賺了打二十年魚都賺不到的錢,我感到幸福。”

青姑划著船,舟行碧波上,我們獲得了暫時的放鬆,都很快樂。我娘只有在專心做事時才看起來和尋常婦人一般無二,等穩定下來,我得再幫她乾點活,讓她脫離那個苦守了十四年的環境,踏踏實實地回到生活中來。

風雨如晦朝思暮想,她惦著的人就在她隨時可碰觸的手邊,她應當好起來,徹底地,完整地。

我坐在船上,和爹爹說著話,忽聽得水聲潺潺,一條船破霧而來。定睛一看,是個緇衣少年,正斜斜地倚在船頭,懷裡還抱著一個顏色無邊的美人。美人皓腕如雪,正輕柔地撥弄著五絃琴。

霧氣茫茫,我們這一扁舟在水面輕晃,怔怔地看著那船靠近過來。船上公子站起來,晚風把他的長髮吹得繚亂,衣裳也翻飛如翅,彷彿隨時會飛離遠去。

風拂過瑤琴的弦,靜謐的夜裡,霧中的他漸漸地近了,淺紫色的長袍,微微上挑的眼角,唇像塗了硃砂般紅,漾著霧氣的眼只瞅著我:“小明姑娘,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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