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主動找個沒人的角落待著比較好?
安靜了半晌,忽大忽小的雨總算停了。雖然太陽還沒出來,但估摸著時間也要到辰時了。這時候宴展上的人大概是最多的,大廳里人頭攢動,我和顧笑之周圍也站了不少人。
因為重頭戲要出來了。
大廳裡不止那一個石雕,也有其她大大小小的各色玩意兒,只是比起中間的石雕都遜色了許多,但並不影響它本身的價值。每次的宴展都不只是賞析,商家也要高價賣出些東西回本,每年的這個時辰基本就是上午要拍賣東西的時候了。
下午還有一場,但地點在上午沒有開放的後院裡。
能坐在兩側觀椅上的基本都是些有頭有臉兒的人物,歷來都是些大戶商家的家主。我們家除了我和霍小五,霍八應該也回來,只是一直沒看到他。於是我就代霍小五坐在了他的那把椅子上。我和霍小五的關係大家都知道,就沒人說什麼,但是顧笑之坐的那把……是有人訂過的,而且人家就在一旁吹鬍子瞪眼的看著他呢,他竟然沒發現。
也難怪,他是新來的嘛,不知道開場的時候是要把位子讓出來給主人坐的。
十八把椅子上都坐了人,拍賣就要開始了。但是有一把上坐錯了人,那人還不讓,這些年來也遇到過幾次這樣的事。周圍的人都有意無意的把目光轉向了顧笑之,有些知道他是丞相的看樣子想過來提點,但……沒一個人真的過來。畢竟丞相不好惹,那位子的佔有者賈老爺也不好惹。幾年前在月家的時候,就因為這十八把椅子的各自歸屬還險些鬧出了人命。那時候我爹還會帶著我們家幾個小的來看看,現在我們長大了能自己來了,我爹卻不好出現在這些地方了。
眼見在一旁站著的賈老爺氣的都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我戳了顧笑之一指頭,“你到我旁邊站著吧。”
顧笑之像是不知道大家都在看他一樣,笑意盈盈的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
一會兒你被人抬著扔出去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扶額,“呃……你坐的地方,是有人事先預約好了的,幾年來一直是他坐這個位置……”用手擋著瞥了一眼賈老爺,我又揉了揉額頭,“所以拍賣會要開始了,你得讓地方給人家。”
“還有這個說法?”顧笑之勾起嘴角,“位置不是誰先坐了就是誰的麼,上面也沒寫名字。”
“這是規矩……”
“規矩?誰定的?”
我語塞,我哪知道誰定的!
這時一旁卻有人吼聲如雷,“我定的!”
所有人一齊看過去,顏色各異。
比如我,覺得恐怕事情要鬧大。
比如顧笑之,唇畔掛著天真的笑,一臉的無辜。
比如圍觀群眾,大概覺得又有好戲看了。還有一些想過來勸勸這蓄勢待發的架卻沒那個膽子。
而剛從側面走過來的寒墨松則是一臉茫然。
“是誰惹著賈老爺了?”
賈老爺老臉通紅,指著顧笑之說:“這小子不知好歹,佔了老朽的位子還不快讓座,坐著說些風涼話!”
寒墨松定睛一看,俊臉上多了一抹無奈。
“賈老爺……”
“行了墨松,我讓,我讓。”顧笑之打斷他的話,站起身雙臂環胸往旁邊走了兩步,大腿靠在我的椅子扶手上。“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麼賈老爺你會定下一個不講理的規矩強行讓人遵守。閣下身為商界精英,不差一個僕人過來提前給佔個位置吧?也不差一個牌子寫上自己的名字放在椅子上吧?新來的人不知道規矩,坐錯了卻沒人提醒,非要用強硬的態度去逼人讓座……難道因為是鉅商,所以心中就沒有王法了?”
“還是說……”顧笑之輕哼一聲,笑意更深,眼睛完全眯成了兩道月牙,“你就是王法?”
賈老爺一窒,臉色從紅到白又到青,環顧了四周一圈,錘子大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小几上,“你這後生……找死!”
“哎呀。”顧笑之不痛不癢的叫喚了一下,無辜的眨眨眼,“我上有年過七旬的外公,下……還沒有後,就這麼死了怎麼對得起對我寄予厚望的父母?”
“你……”
顧笑之惋惜一嘆,桃花眼中染了一層深沉的痛意,“唉,有句話說得好,莊稼人講節氣,江湖上講義氣,買賣人講和氣。閣下如此動怒,怎麼對得起自己鉅商的名號?唉!”
估計賈老爺也是看到了周圍有不少官家的人,我這個專管晉京城內安全事宜的金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