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處隱約傳來腳步聲和爭吵聲。
我仔細的聽,像是米蘭哭聲,一個男人正溫柔、低聲的說著什麼,好像是顧齊。
恍恍惚惚的聽不真切,我依然像置身在另外一個世界裡。
好一會兒,病房的門才被開啟。
米蘭幫我壓壓被角,強顏歡笑,“醒了?”
我點點頭,對跟在她後面的顧齊說道,“是你送我到醫院來的嗎?謝謝你。”
米蘭與他一個眼神交匯,頃刻間,她便紅了眼。
她小心翼翼的問我,“孟晨,你……你還好吧?”
我想起夢中那個無緣的孩子,想起他可憐兮兮、不甘、恐懼的眼神,以及他那一遍一遍的哭喊“媽媽不要我了嗎”……
我渾身發冷,小腹更是冷得刻骨,冷得痛徹心扉。
我閉了閉眼,睜開時,我恢復了平靜。
我揚起唇,勉強笑了笑,“是我沒用。只不過一次痛經,便把人給痛暈了過去。幸虧當時顧齊出現,不然我這會兒還躺在路邊呢!”
米蘭一手捂住嘴唇,淚水紛紛,“孟晨,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醫生也說了,大自然的規律是這樣優勝劣汰,人也是一樣。孩子可能存在缺陷,所以他自然的流產了……”
我忽然冷聲打斷她,“我有些累了,你們走吧。”
“孟晨,你不應該逃避現實……”
顧齊打斷她的話,“那你好好休息,我和米蘭晚一點再來看你。”
我輕輕點頭。
米蘭萬分擔憂地望著我,顧齊攬著她的雙肩,將她推出病房。
我緊緊攥住的雙拳緩緩鬆開,手顫抖的撫上乾癟的小腹。真的,已經不在了呢……前兩天還在為他的去與留的問題糾結,可現在突然的,他就不在了。不在了也好,不在了也也好……最起碼,他不會像我一樣無父無母,在社會底層苦苦掙扎,艱難求生……可是,如果在的話,那更好,不是嗎?
可終歸,我沒能留住他啊!
我僵著身子躺在床上,沒有了思緒,沒有了眼淚。
醫生來了,說已經給我做了清宮手術,我需多住幾天才能出院。護士給我掛藥水,吩咐我,讓家屬煲點清淡的湯來喝。
我精神恍惚,似聽見又似在做夢,一律虛應著。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再次被大力砸開,撞在牆壁上發出好大一聲,一個人如狂風驟雨般衝了進來。
“你打掉了是不是?”一雙迸著寒氣的眼眸緊鎖我,雙手如鋼鉗般死死摁住我的肩膀。
我只覺得好笑。
不是你讓我打掉的嗎?此刻才假惺惺又是什麼意思?
我不說話,看著他冷笑。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從床上提起,眼眸泛著血氣,渾身散發出暴戾、嗜血的氣息,幾個字從他牙縫中迸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他手上倏然收緊,額上、脖子上青筋突起,仿若來自地獄的撒旦,只一心想無情的要除掉我性命。我咧開嘴,無聲的、鄙夷的笑。
我再怎麼惡毒,也及不上你的萬分之一!
不過,陸璃,如果你殺死我,相信會給我家人賠償好大一筆錢吧。
也足夠了。
我緩緩閉目。
我聽見自己脖子那傳出他骨節互相收緊發出“吱吱”的聲音。我如破碎的布娃娃,任由他逞兇。
我呼吸越來越弱,我的生命氣死正急速地從我體內流失……
意識逐漸模糊時,我聽見醫護人員衝了進來,急怒地喊道,“這位先生,你冷靜點!先把她放開,她暈死過去了……”
再次醒來,相較於上次的寂靜,這次病房內一片嘈雜。
“她醒了,快,快,快,抓緊時間問!”
“對,快點,最多幾分鐘,陸璃的人就會得到訊息前來驅趕!”
“米小姐,你讓開,我頂多耽誤她兩分鐘的時間!”
我聽見米蘭的說了句什麼,但很快便淹沒在人聲鼎沸中。一大波人舉著攝像頭、相機衝到我面前,各種麥克風、錄音筆伸到我嘴邊。
“孟小姐,請問您和陸璃陸總是什麼關係?”
“聽說您打掉孩子,讓陸璃大發雷霆,差點把你殺了,可有此事?”
“請問孩子是陸總的嗎?”
“前段時間傳聞陸總將與女星沈娜娜訂婚,不知您打掉孩子是否與此事有關?”
我不知這些娛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