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牽涉進來,日後我們府裡再不出海就是。”
太太這一病,還不知會不會醒來,日後出海一事恐怕有變。
於老闆笑道:“趙總管別這麼快拒絕,我們是誠心合作,只要傅府肯提供船隻,出海後進得南珠,你們佔六我們佔四,且出海費我們照價補給你們,不會多貪便宜。”
說的輕巧?趙總管暗忖,哪有那麼容易出海?近來海關嚴守,每次出海都是冒著生命,太太昏迷前已吩咐為保險起見不再出海。且出海的路線萬一透露出去,那秀寶齋自己造船出海,還容得下他們珍寶齋嗎?生意場上利字當頭,可沒有永遠的合作伙伴。
趙總管不好把這些話說絕,委婉的打馬虎眼道:“這麼大件事我拿不了主意,只有等我家太太清醒,她做主才算。”
於老闆呵呵笑道:“趙總管拿這話來敷衍我們的誠意,可是擺明了不願合作呢?那我們就只好去找傅大人洽談,他是一家之主,說不定會談的愉快。”
趙總管勃然生怒:“你們欺人太甚!”
於老闆一團和氣的笑道:“切勿動怒,我們都是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的道理。大家合作,有錢一起賺,有事共同擔,我們秀寶齋雖說才起業,但能在滁州立足自是有些勢力,若是將來有事,我們互相也有個照應,這於你們珍寶齋,百利無一害才是。”
趙總管氣的臉都綠了,好話都讓你們說盡,看來是不答應也得答應!
姜管事在旁氣的跺腳,忍不住插上一嘴道:“你們也會說和氣生財,我做了十幾年的生意,可從沒見過有這樣做生意的法門。大家同做珠寶行業,又是在滁州,有競爭無可厚非,但你們也忒得寸進尺了,南珠不是普通百姓可買,我們賣給富貴之家,你們橫插一手,那我們還有什麼生意可做……”
站在屏風裡頭的景秀雖是走神,但外頭聲響太大,她早已坐下來細聽,大約能聽出點端倪,心下卻不解,邵謙位居一品高官,每月俸祿也不會少到哪去?怎麼會不但在滁州開了間首飾鋪子,還要與傅府搶生意,以身試法出海,這似乎不像他的個性?
屏風外大有劍拔弩張的氣勢,一人一語不可開交,她不懂這些又身在局外,不好多插嘴,就靜靜凝神的聽著。
於老闆依然和氣地道:“姜管事有話好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也並非是那咄咄逼人,非得要你們答應不可,大家還是有合作的餘地。知道貴府太太昏迷,家事全由六小姐打理,我們也想聽聽六小姐的意見?”
話就拋到了景秀身上。
景秀暗惱,對這事,她能有什麼意見可說的?
但是外面的人都安靜了,全望著屏風裡的景秀。
景秀輕輕咳嗽一聲,半會才道:“我見識淺薄,沒能聽懂意思?實在不好提出意見來。”
邵謙緊接著景秀的話,壓著笑聲低沉道:“六小姐不懂,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屋子裡人多,也不宜大肆議論,不妨換個地方?”
姜管事即刻道:“六小姐是閨中小姐,不好接見。”
景秀想了想,才緩緩道:“不礙事的,隔著屏風在,我也想知道事情來龍去脈。”
她更想知道邵謙到底在賣什麼關子?怎會突然跑到滁州來,還掩飾身份易容進府?
見景秀應允,姜管事也不好再拒,但提議就在這正廳交談,便領著三兩個下人迴避出去,而趙總管則被於老闆盛情相邀出去。
屋子裡只有景秀和邵謙,以及在旁伺候的白蘇。
兩人始終隔著一道屏風,邵謙也規矩站在外面,雖然很想見她,但此時不可,壓抑心中情緒的道:“過的可好?”
景秀聽得這句簡單的溫情柔語,一股甜蜜暖意湧入心間,麻癢麻癢的,一直煩躁不安的情緒突然間就平靜下來。
“挺好的。”她遲疑良久才發出聲,聲音是輕快的。
但聽在邵謙耳裡,他卻蹙緊了眉峰道:“你什麼情況我清楚的很,何拿這話敷衍我?”
景秀耳根處悄然爬上一抹嫣紅,嘴裡的話脫口而出道:“我哪有敷衍你!”
邵謙朗笑一聲,景秀聽他這般取笑,臉兒火一般燒著:“別笑了,再笑把人引進來,我看你如何收拾?”
“你這小丫頭嘴還是這麼利。”邵謙聽得她聲音,自是愜意舒暢,益發興起的問:“可有想我?”
景秀臉上又騰地燒將起來,心裡小鹿般突突跳著,近一月不見,怎地學的那一腔油嘴滑舌的?再看身旁的白蘇掩著嘴笑,更是惱道:“再說這話,我喊人把你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