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明亮的喜服上,生生劃破了數道口子,也頓時愣住了!
她眼角飛快的掃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子趁亂跑出去。
是景汐!
景秀來不及反應,隨著外頭沸騰的熱鬧聲越來越近,她眼下只穿著單薄豔紅的中衣,這模樣還怎麼見人!豈不鬧了大笑話。
屋內人都著急起來,可喜袍是早前就量身定做的,一時半會也拿不出第二件來!
正是憂心忡忡時,景璃忙站出來道:“去我屋裡,昨兒成衣鋪子送了喜服來給我試穿,有些地方需加工改動,我還沒讓人送去。白蘇,你快去我屋子裡去取!”
白蘇聽言去拿,剛一踏出門,拉開房門,不想簇擁著邵謙的一群人就到了門口,見門開啟,一夥人就莽撞衝進來把門撞翻了!
“接新娘子咯!”眾人高聲嬉笑道。
裡頭女眷本該擋在門前故意刁難六姑爺,不給開門,哪想,這門倒好,被人直接開啟了!
怎麼一切到了景秀這裡,就全亂套了!
眾人直咋舌,有那粗口的高聲笑道:“新娘子這可是急不可待,要早些和我們邵大人拜堂成親罷!”
景秀在屏風裡頭,被沉甸甸的頭飾壓著,再看亂作一團的場面,聽著屏風外的鬨笑,直撫額頭。
邵謙入滁州習俗,頭戴狀元帽,身著龍鳳紋紅袍,腰挎大紅喜花,即使一身亮眼的紅也將他巍峨挺拔的身子撐開幾分氣勢來,眉光亮澄如刀鋒,看的屋內一眾女眷生生低了頭,不敢與他直視。
“人在何處?”他音調上揚,將屋內人一一打量,卻沒發現景秀,話語有些生硬。
聽在眾人耳裡,想這口吻哪裡像是來提親的,分明像是個土匪來搶親的!
實則也怪不得邵謙,他正緊個活到二十五的大老爺們,這結親也是頭一遭,平日裡不拘小節,而結親的繁文縟節逼的他束手束腳,直恨不得早點把景秀抱回去。一路來迎親,規矩實在多,他又生怕搞砸了婚事,還得硬照做,心裡頭也有些緊張,自然臉色不太好。
他這臉色口氣的,別人哪敢搭腔。邵謙也意識到這點,緩了緩色,道:“景秀呢?”
景秀被幾位姨娘擋在身後的床榻上,蓋著錦被,她苦著臉,當著這麼多人面,她這個樣子哪敢走出去,不由低聲回應道:“你讓他們都出去,在外頭等著。”
邵謙聽著委屈的嬌聲,心頭微動:“怎麼了?”
就要循音走上前。
景秀急忙道:“別過來,你讓大夥都出去……我……”她“我”了半天,說不出話。
二太太急忙道:“新娘子羞著呢?六姑爺還是把大夥都攆出去。”
邵謙聽那聲音,明白是有事,忙照做攆人。
待只剩下他二人,邵謙看景秀還躺在床上,連忙走過去:“出什麼事了?”
景秀掀開被子,走下床榻,只一身大紅中衣,頭上還戴著明晃晃的鳳釵。
“喜袍呢?”邵謙目光銳利。
“被劃破了!”景秀瞥了眼衣架上的喜服。
“哪個膽子肥了,敢壞我親事!”邵謙如斯震怒。
景秀勸道:“你先彆氣了,快幫我想想,我這樣子倒要怎麼出去?吉時到了,快來不及了!”
邵謙瞅了眼景秀,連聲安慰道:“你先別急,不是還有我在麼!”說著,就解下自己腰間的雲錦腰帶。
景秀瞪大眼珠:“你做什麼呢?”慌亂別開目光。
邵謙玩味的笑:“你這小丫頭,大白日的想哪去了?”他調笑間,就把自身的大紅喜袍褪下,裹在景秀身上,而他裡頭還有一身行軍的勁裝黑服,他簡單道:“你把我的喜袍穿上。”
不等景秀拒絕,他趕緊給景秀穿了他身上的喜袍,又寬又長的,把她嬌小玲瓏的身子全裹了進去。
景秀正覺荒唐,邵謙已俯身攬腰將她橫抱起來,在她耳邊低醇道:“你就閉著眼,牽著我的手不要放,我來應付。”接著高呼一聲笑道:“迎新娘子咯!”他郎朗大笑,抱著景秀踏出門。
景秀一陣眩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蓋了大紅蓋頭橫抱出門。
她羞愧不已,緊緊抱著邵謙的腰身,將臉埋在他懷裡。
外頭的人看這架勢,全目瞪口呆。
邵謙也不顧外人目光,徑自將景秀一路抱去傅氏宗祠,拜祖先,燒香火,聆聽訓話,景秀是一路被蓋頭遮臉,看不清外頭人怪異的目光。
邵謙則是一臉肅穆威嚴,給傅正禮敬茶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