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莊的上空,可是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死一片的靜寂。
宋研竹隱約覺得這片寧靜有些不對勁,過不多時,黑暗處忽而衝出一大批人來,直直奔著周明而去,宋研竹隱約聽到周青歇斯底里的聲音:“大哥,是你逼我反的!”
“原來你早有預謀!”周明訝然失望裡,依舊穩重。
“二哥,你瘋了麼!”周玉娘驚慌失措。
眨眼之間,花園裡雙方廝殺起來,人群中不知是誰吼了一句,“二爺反了,快來人啊!”整個莊子的燈火忽而亮起來,一盞盞延續出去,莊子外似乎都亮了,越來越多的人湧入莊內參戰,雙方瞬間成掎角之勢。
“別打,”周玉娘生出不祥的預感,攔住周明道:“大哥,事情有些不對勁!”
周明一怔,周明忽而提刀砍上來,與此同時,雙方的人加入混戰……
混戰中,莊子裡的丫鬟們亂成一鍋粥,四處逃竄時,好一些冤死在刀下。宋研竹緊緊抓住寶禪寶娟的手藏在屋子裡,對她們道:“時候不到,你們別出去!”
“我們會死麼!”寶禪道,宋研竹搖搖頭,眼前忽而出現一個男人的影子,寶禪寶娟下意識發出尖叫,男人低聲“噓”了一聲,聲線黯啞低沉,卻讓人信服,“一會出了後門,你們徑直往南跑,不到回頭!”
足足半個時辰,雙方成掎角之勢,爭鬥不休,半個時辰後,周青漸漸示弱,帶著殘餘的十幾人逃出周家莊,臨走時,周青不忘帶上趙思憐。
周玉娘一身紅衣上血跡斑駁未乾,身上臉上都是傷,扶著周明道:“大哥……”
周明抿著唇,黑俊的面龐現出一絲疲倦,緩緩吐出一個字:“追!”
“大哥,不能追!咱們的兄弟……”一回首,死的死,傷的傷,周明怔了一怔,忽而又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衝上來,對周明道:“當家的,不好了,咱們的糧草被燒了!”
周明倏然望去,只見糧倉方向火光沖天,濃濃的煙霧隨風飄過來,空氣漸漸變得嗆鼻異常。他的心哆嗦了一下,只聽身後有人罵了句娘,“二爺這是要斷了咱們的絕路啊!”
“不是他……”周明搖搖頭道:“他絕不會這麼做!”
“大哥,咱們怎麼辦?”周玉美頭一回覺得無措,周明心裡頭劃過一絲異樣,想想今夜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只覺頭痛欲裂,他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腦袋,將指尖放在鼻尖輕輕“噓”了一聲,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在寧靜的夜裡聽見整齊的“踏踏踏”馬蹄聲,過不多時,便見門房衝進來,一臉惶恐道:“大爺,門口來了好多……官兵,好多官兵!”
周明一把提起門房的衣領又將他丟開,大跨步走向宋研竹的屋子,抬腳一踹,那門咿呀呀落了地,他的眸子不由收緊——整個屋子都空了,就連那兩個丫鬟都沒了去向。
“□□!”一聲怒罵,響徹天際。
******
漆黑的夜裡星光點點,宋研竹緊緊抓著陶墨言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奔走在山路里。林子裡時而傳來不知名的野獸的喊叫,宋研竹的心揪在一塊,身旁的小心道:“墨言,小心。”
“別怕,有我!”陶墨言反手握住她的手,見她氣喘吁吁,忙道:“累了吧?咱們歇歇再走。”
尋了塊石頭,他仔仔細細地掃了幾遍,這才讓宋研竹坐下。
“我不懂,”宋研竹問道:“你讓寶禪和寶娟往南面跑,咱們為何要往北面跑?方才來的官兵是救咱們的麼,咱們為何不尋個地方躲起來,等他們來救?”
陶墨言的眸色在夜色中星光熠熠,褪去那張蒼老的□□,他原本丰神俊秀的臉露出來,只微微一笑便讓宋研竹心生歡喜,他摟住宋研竹的肩膀,言語都是輕鬆愉悅的,絲毫沒有逃難應有的緊張,“傻丫頭,你真當咱們已經逃出生天了麼?”
“來的……不是官兵?”宋研竹問道。
陶墨言搖搖頭道:“是官兵,但是隻有不到一百個人。”趙鐵樹找到他時,他半刻不曾停留便隨趙鐵樹來到了末州,若是大部隊要來,至少也要兩天之後。所以,前頭那一百人,還是周子安領著一百人的先鋒。
宋研竹打了個哆嗦:“莊子裡雖然廝殺了一場,可至少還有將近一千人……”
“子安自有他的法子拖住這些人,只消再拖上兩天,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陶墨言道。
“你原本可以再拖上兩日,等到援兵來,便可將他們一網成擒,是不是?現下這樣,只怕周明會更加瘋狂!”宋研竹很快想通其中關節。
陶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