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地鬆開了,她依然緊張,卻沒有了恐懼,靜靜地閉上眼睛隨他一起倒向地板,任他的雙手在她身上游走……
“Cut!”突然導演大喊一句,“這場戲OK,一遍過!”
韓在熙似乎還沒有從戲中角色抽離出來,動作雖然已經停止,眼睛卻依舊深情款款地盯著她看,她一回過神,發現身邊的工作人員神情非常古怪,趕緊推了他一把,笑盈盈地用韓語跟他說,“哥,拍完啦,趕緊起來準備下一場。”
化妝間內,她心不在焉,負責幫她補妝的化妝師實在忍不住地抱怨了一句,“拜託你不要再皺著眉頭了好不好,這樣畫出來的眉毛會顯得你很兇的,一會兒導演又該罵我們了。”
她不好意思地向化妝師致歉,強迫自己放鬆情緒讓化妝師定好妝,可是化妝師一走,她的眉頭又重新緊緊地皺了起來。
叫她如何舒展眉頭呢?
或許正是驗證了那句老生常談的話,人生有三樣東西是無法掩飾的,咳嗽,貧窮和愛情,越想隱瞞,就越是欲蓋彌彰。
她一向精明而又理智,她自己心裡明白,這一次他的出現,徹底亂了她的陣腳。
這麼下去,總有一天他們的兄妹身份會遭到有心人的懷疑,就像剛才拍完那場戲,從他們的眼中她能品讀出那種複雜的情緒,訝異,驚奇,懷疑,不解,久而久之,便會衍生出一種對她不利的傳聞——她太熟悉這個圈子的捕風捉影了。
越想越頭疼,也沒有心思繼續下面的拍攝了,她拿起桌面的鑰匙,嗖一下起身走人。
【02】
開著車在這座城市裡來回地兜了很長時間,結果才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去,這也是她極少出門的原因,別人的熱鬧喧囂總是會反襯出她的孤單寂寥。
記得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她只要一不開心,就會跑到學校教學樓的樓頂,樓頂的風很大,吹得人心裡特別乾淨,她喜歡這種感覺。可是現在,在這座高樓林立,幾乎望不見天空的城市裡,她又能去哪裡找安靜的樓頂呢?
越長大越孤單,或許已經這個年紀的她再也不適合發這種酸溜溜的感慨,但她依然忍不住感時傷懷,如果能夠給她一臺時光機器將時間定格,她寧願永遠不要走向成熟。
成熟是什麼?成熟是把怨恨化做笑臉,把哀傷凝成嫵媚。對於別人來說,成熟的人,是可敬的;而對她自己來說,成熟是相當可悲的。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拿起一看,是韓在熙打來的電話,她按下了結束通話鍵,再看看手機螢幕,眉頭一皺,索性直接關了機。
想起今天的那場床戲,她想怪他,卻又怪不起來,她只恨自己為什麼獨獨對他不會抗拒。
那一年小城裡出了她的大新聞,她帶著這麼多年存下來的一點錢當路費,毅然離開了家鄉,她的目標非常明確——去韓國,去整容。
終究是涉世未深,所以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而且竟然敢為此付諸行動。到了韓國以後,她才發現現實有多殘酷,且不說整容的費用,她身上那一點錢,根本生活不了幾天。
為了生計,她開始奔波找工作,恰巧有一天她走在街上,被人塞了一張名片,上面的韓文她完全看不懂,便拉過派名片的那人來問,誰知道一問,就被人直接弄進去面試了。
幾經周折,她才知道這是一個豪華的娛樂城在招兼職,美其名曰職位是“公主”,“模特”,還有“公關”,實際上就是我們常說的陪酒小姐。好在這小姐也是分等級的,作為最低等級的“公主”,不用穿暴露的工作服,工作尺度也不會太大,最重要的是工資不低,而且每天晚上下班就可以結算。想到自己不懂韓文,想要迅速找到一份好工作也不太可能,雖然滿心猶豫,她還是決定接下了這份工作。
於是她第一次遇到韓在熙,便是在光線陰暗音樂震耳的包廂裡。
那一天,韓在熙陪幾個客戶到娛樂城去談生意,一說談生意,美酒和美人自然少不了,而她所在的那一組,剛好就被經理帶進了他們的包廂。韓在熙讓客戶先做挑選,第一個客戶首先就點了顏惜,讓她走上前給他看看。
她們的工資,其實就是客人給的小費,只要工作就能拿到規定的小費,但如果一晚上都沒有被客人選走,那就沒有錢。為了吸引客人,她特意穿了一條極顯身材的裙子,那人估計便是看中了她惹火的身材,然而她走過去抬頭給那個客人看了以後,那人卻讓她走開。
因為她的臉上有兩個疤痕,化妝後遠看並不明顯,但近看卻極為清楚,當初如果不是她的身材夠好,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