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最愛叫人抱著,以後你就明白了。”
我固執地伸著手,他不動,直到旁邊人都開始擦汗,皇兄身後跟著的太監突然尖聲利喝了一句,“罪臣之子竟敢違抗皇女的旨意,大膽!”
我一楞,轉臉看皇兄,他微微地對我點頭,大概是叫我別怕。
其實有什麼好怕的?本朝有一個變態的規矩,有罪的大臣送自己兒子到宮裡,做某個皇子皇女的命侍,皇子皇女沒事則罷,有事就把他關在天牢裡的全家處死,一同陪葬。
若是為了皇子皇女送了命,也有好處,天牢裡的那一大家子命就留下了,該發配的發配,該流放到流放,該為奴的為奴,死了他一人,活了幾十乃至上百口,算算還是值。
我家除我之外老老小小都有些變態,表裡不一笑裡藏刀,父皇的皇位就是宰了之前的那位短命前朝皇帝之後自己搶來的,期間殺了許多該殺不該殺的人,所以想要我們命的人前赴後繼滔滔不絕,到哪裡都有刺客冒出來,身邊沒有個把死士簡直都不敢出門。
想想這些罪臣之子整天得跟著要殺自己全家的人的兒子女兒,還得擔心他們少一根頭髮,天牢裡的那群人也一樣,死活都是折磨,這種精神虐待,想起來都叫人□,銷魂得可以。
皇兄身邊有過好幾個命侍,他老喜歡出宮去晃悠,所以他身邊的命侍去得都快,至於我,從來都沒有出過宮門,年紀也小,所以至今都沒有一個命侍輪到我,不不,有了,今天開始便有了。
我想到這裡便覺得歡喜,想父皇真是疼我,總是給我最好的,想再去看他,眼前突然一暗,他已經走到我身邊,彎下腰,伸手把我抱了起來。
那天季風穿黑衣,墨紫色腰帶,很寬,束得緊,我身上絲袍寬大,趴在他肩上,低頭看到垂下的衣襬繞在他的腰邊,頓覺莫名的心滿意足,側過臉,對他便是一笑。
他看我,面無表情,我自幼蠻橫,仗著父皇歡喜,在宮裡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名頭,但這樣與他對視一眼,竟覺得涼,身子抖了一下。
我常年病弱,脾氣本就差,難得這樣對人示好,竟討了這樣一個沒趣,自覺惱怒,不覺立起眉眼,脫口喝了他一句。
“誰讓你這樣看本宮,想本宮治你死嗎?”
話一出口我便後悔了,因他立時轉開臉去,再也沒看過我一眼。
第 2 章
我便沒來由地慌了,又不想他看出我的弱勢,哼了一聲從他身上下來,落地就指著那個已經被遺忘在場中的倒黴侍女叫。
“怎麼還讓這個討厭的東西留在這兒,還不拖下去,一頓痛打,再也別讓我見著她。”
皇兄見怪不怪,笑嘻嘻地走了,那侍女被立在門外的侍衛拖下去,一路還配合著慘叫,“公主,下次我不敢啦,讓我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吧吧……”
旁邊眾人又抹汗,本宮待的地方整天都有慘叫,但其實是宮裡最安全的地方,不信去我那些兄弟姐妹待的地方看看,幾天就能換一批新面孔。上回我這兒有個侍女偷偷與人私會,也不過被嬤嬤飄飄地扇了幾十個耳光,豬頭一樣被趕出宮去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子孫滿堂。
我這樣做,本意是想新來此地的季風知道本宮嘴裡的治死並不算真意,另外,最好不要隨隨便便惹怒我,沒想到他就立在我旁邊,看著那個侍女被拖出去,一個字都沒說,眼神自然也沒有一絲落到我身上。
我嘆口氣,大概明白了朽木不可雕的意思,但是忽然一陣風,把他的黑衣的下襬吹到我手邊,碰到我的手指,我一恍神,低頭看到自己已經將它揪住,怕別人看到,趕緊撒手放開,臉上一熱。
後來想想,本宮大概天性裡有個賤字,人人對我誠惶誠恐,我偏顛顛地想討一個永遠對我是一張冷臉的人的歡心,只想他對我笑一笑。
可惜季風從來都不笑,也不說話,害我偷偷去問皇兄,他是不是一個啞巴。
皇兄狂笑,對著我說,“平安,你真行,還沒治死他,先把他治啞了。”
我大怒,原來他不啞,只是不對我說話,氣沖沖去找他算賬,鸞車起駕回宮,進了院子也不要別人跟,一個人衝進他屋子裡。
不要人跟還是有些私心的,我怕自己怒起來又隨口說些不得不事後改口的話,跟著鸞車回來的還有皇兄的幾個侍衛,我帶的人少,他就多事讓他們跟著來了,順便帶點東西回去,他們不瞭解我,真要當場把我的話句句照做,再要我急著喝止,我皇女的威嚴豈不是掃地。
其實季風的屋子就在我的左側,今早我去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