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上,雙手枕在腦袋後面,舒服地閉上眼睛。這一來一回,來來回回可把她累壞了。
“才不是,我就是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沈靜怡想了想,覺得不對,立即又補充說:“我覺得他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不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初戀男友啊?你現在還想著他嗎?小心司徒傑埋了你。”黎紫兒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威脅性地說。
“你怎麼三句話不離司徒傑啊?”沈靜怡頭皮有些發麻了,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好像也說不清楚。
“因為你現在是司徒傑的女朋友啊,而我呢,是四大王子的擁護者,當然要幫他看著你咯。”黎紫兒坐起來,盯著她一臉認真的說:“那個楚暮確實也不錯啦,不過我聽我爸說,他的病好像醫不好呢。”說到這裡,黎紫兒立馬又來氣了,“知道他的病治不好還讓我去和他相親,你說他們兩個到底安的什麼心啊,真是氣死我了。難道要我守寡嗎?我決定了,我要恨他們一輩子。”
沈靜怡嘆氣,忽然有點搞不懂有錢人家的想法了,下午還有一堂課是要去畫室上的。準確的說是社團的課,好像由杜子培學長來指導的吧。沈靜怡有些苦惱,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他。
宿舍裡的兩個人,一個怒氣衝衝,一個神思恍惚,因此當樓下傳來驚天動地的叫喊聲時,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啊——”
樹葉在風中安靜擺動,因為這不知名的叫聲,卻晃悠悠落下來。
鳥兒齊齊驚飛。
“王子——”
沈靜怡想,又是司徒傑他們出現了吧,要不然就是杜學長和雷學長。本來她應該到窗戶看看的,可是實在提不起精神。
“王子——王子——王子”
樓下的叫喊聲完全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恍若夏日裡的驚雷,非要擾亂一個個安寧的靈魂。擾得沈靜怡難以平靜自己,擾得原本和諧的空間忽然沸騰起來。到這樣一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是對還是錯,沈靜怡突然開始懷疑了。
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司徒傑溫柔的笑臉,她舒心,然而不一會,這張笑臉慢慢消散,幻化成照片上某個熟悉的表情,越來越清晰……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季節,有些風吹過來是涼爽的,有些風吹過來是刺骨的,也有些風吹過來是溫柔的。那些年沈靜怡還小,小小的步伐踩在地上,也就是小小的步子。每一條路都顯得那麼漫長,似乎走一天也走不完。
鳥兒飛得一隻比一隻高,魚兒一條比一條歡快,樹木是濃茂的盛綠色,而不像黑色的素描。河水清澈見底,水草鬱郁蒼蒼。
每個早晨,每個傍晚,似乎都是那麼的安寧,安寧到好像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改變,永遠都會是現在的模樣。
然而沈靜怡忘記了,有些安寧是奢侈品,用光了就再也沒有了。
所以那個季節,厄運降臨的時候,她手足無措,站在冰冷的世界中,連自己是什麼心情這樣的話都講不出來。
那個季節,媽媽生了很嚴重的病。再多的錢也只是對她生命的耗盡,無法從死神手中將她奪回。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的,村裡多了個新墳,媽媽的墳。
“你為什麼哭?”一臉英氣的少年站在她面前,眼珠像透明的玻璃珠一樣漂亮,認真看著蜷縮在牆角哭泣的沈靜怡。
或許是他太漂亮了,沈靜怡忍不住停止哭泣,細細打量他,卻並不說話。
“你不會說話?”沉默了很久,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低下頭與她平視,看著她髒兮兮的臉頰,不由皺起眉頭,“你身上很髒哎。”
沈靜怡往裡縮了縮,是的,她從媽媽墳前跑出來的時候摔了好多好多次,身上沾滿了泥土。而眼前的少年,身上白白的,衣服比天空的雲朵還要白,真好看。她不能把他這麼好看的衣服弄髒了。
“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少年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天空的雲層在他頭頂飛掠過去,像小鳥一樣。
“我……我……”沈靜怡下意識不想讓他走,但是又不知說什麼,生生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之後,又閉回了嘴。媽媽離開了她,爸爸整天喝酒變了個人一樣,有時候還會對她動手,這些叫她怎麼說得出口。雖然只有十歲,但是她已經知道家醜不能外揚了。如果讓別人知道爸爸打自己,肯定會說爸爸的。現在她只剩下這一個親人,沒有辦法再失去了。
“你?你什麼呢?”少年又蹲下來,心中某一處地方在看見她臉上說不清的淚痕之後,柔軟下來。他嘆口氣,不顧她髒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