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兒不捨得放手,反倒是餘修遠,讓他抱一抱都推三阻四的。
到底是年輕,葉思語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不過幾天,她就可以下床走走跳跳,精神狀態也十分好。岑曼抱著孩子,她就坐在旁邊喝燉湯,這一大一小互看著瞪眼的場面實在逗趣,她低聲說:“你什麼時候跟餘哥哥生一個呀?”
岑曼輕輕地觸控著那張小臉,臉也沒轉:“誰知道呢!”
聽見岑曼的聲音,小傢伙以為她在跟自己說話,像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珠正注視著她。她做了個鬼臉,小傢伙就發出糯軟的吱呀聲,小手掙開襁褓揮舞著。
葉思語說:“這丫頭正對你笑。”
“真的嗎?”岑曼倍感驚奇,前些天過來,小傢伙都在睡覺,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發笑的樣子。
“對。”葉思語溫柔地說,“她也很喜歡你。”
岑曼很高興,隨後好奇地拉著她詢問她家寶貝的事兒,剛聊得興起,紀北琛就含蓄地下了逐客令:“孩子好像餓了。”
餘修遠跟他沆瀣一氣,接收到他的暗示,便哄著岑曼回去。
岑曼不開心,出了病房,她對餘修遠說:“紀北琛幹嘛老要趕我走?我多抱孩子一陣子,孩子又不會少一塊肉……”
“確實不會少一塊肉。”餘修遠點著頭,但很快話鋒一轉,“可是他擔心你跟葉思語又搞什麼小動作,你倆這麼詭計多端,他怎麼可能不防著你?要是你再擺他一道,讓她們母女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他以後就不用出來混了。”
如今岑曼體會到什麼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她總擔心紀北琛把餘修遠帶壞,現在終於輪到這混蛋提心吊膽,卻束手無策。想到紀北琛氣急敗壞的樣子,她樂得咯咯地笑,惹得餘修遠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
後來餘修遠也忍俊不禁,他問:“你有必要這麼得意嗎?”
岑曼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紀北琛這回不走運了,以後我有事沒事就去找葉子,反正他又奈我不何!”
餘修遠笑道:“看來你對他怨氣不淺啊。”
岑曼瞥向他,幸災樂禍地說:“幸好你沒有得罪葉子,不然你也沒有好日子過。”
他們這一路說說笑笑的,餘修遠突然想起了母親的話,於是問她:“今晚來我家吃飯?我媽跟我提過很多次了。”
今晚沒什麼要緊的事情,父親也有空回家吃飯,岑曼都是走得開。答應之前,她問:“我應該用什麼身份去你家吃飯?”
“你喜歡。”餘修遠很無所謂地說,半秒後補充,“反正我爸媽和爺爺會自動為你轉換成他們所希望的身份。”
岑曼“唔”了一聲,接著說:“那我跟你回去,不就是等於預設了他們的想法了嗎?”
餘修遠循循善誘:“這是明擺著的事實,不用再做什麼多餘的事情去證明。”
岑曼有點難以啟齒:“可是,上次我……”
不用她明說,餘修遠就猜到她所指的是哪一次。那次把岑曼約到家裡,母親試著探問他們的想法,結果岑曼便以為自己用長輩的力量向她施壓,一怒之下就徹底否認了他們的關係。
岑曼沒有把話說下去,因為她發現餘修遠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他那樣子顯然知道了然於胸,聽著她支支吾吾的還不肯表態,肯定在看自己的笑話。他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她不滿地甩開他的手:“笑什麼笑!”
長臂一伸,餘修遠便輕鬆地將人勾回來,他語帶笑意:“知道著急了?我記得你當時說不跟我結婚說得可爽快了。”
岑曼惱羞成怒:“還笑!”
眼看著就要過火,餘修遠將她摟得更緊:“我已經把所有過錯都往身上攬了,你怎麼還這樣跟我置氣?”
這話讓岑曼不解,她不解地看著餘修遠,用眼神無聲地詢問他。他不說話,她只好發問:“上次的事,你怎麼跟他們解釋的?”
餘修遠的表情有幾分委屈,但語氣卻很輕快:“怎麼解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把我當成十惡不赦的壞人,把你這個溫順和氣的小丫頭氣得變了一個樣,現在我媽最喜歡就拿你哭得眼睛都腫了那件事情做文章,我可沒少被她嘮叨。總之,在他們眼裡,你就是可憐巴巴的受害者,要是你跟他們告我的狀,不管誰是誰非,肯定也是我的問題。”
岑曼忍不住笑起來:“原來你為了我犧牲了這麼多,我可無以為報呀。”
她笑得實在好看,餘修遠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她:“最好的報答,你已經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