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卻恐其懼色最終傷的是雲荒,便向雲荒提議就此告辭。秦家父女未做挽留。
管家送著我們二人出門,辭別之時,雲荒驀然又問了一句:“貴府不與仙者相交的規矩,可是為何?”
老管家躊躇半晌,壓低了聲音開口道:“正堂中的那幅畫像,二位可看清了?”
雲荒點了點頭。
“那位秦家的祖先,死於八十年前,諱作秦輕陌。雖是說因墜崖而身亡,其根本原由,卻與一名仙者息息相關。當時秦家只有兩位公子,其中一位死在了仙者手上,先祖老爺勃然大怒,立言秦家後人斷不可與仙者往來。故而,先前才有對二位有招待不周之處。”
我同雲荒相視,皆是瞭然。
“馬車已備好,二位可需遣人相送?”
“不必了。”我回拒道,將海棠枝抽出衣袖,化作藍棠之形。秦家的管家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躬身辭別道:“二位慢走。”
我便同雲荒一道登了馬車。藍棠一身長衫如空,翩然飛揚宛若藍羽。手臂悠揚地一揮,馬車便穩健地行走起來。
雲荒靠在馬車上,透過翻飛的車簾,望向遠處的木樨樹。那株樹,位於秦宅之內。殷殷猩紅的妖氣,自樹身緩緩上升,蔓延開來。木樨,只是尋常的木樨。有可能的,該是先前這株木樨樹下,埋著些與妖邪密切相關的東西。
秦家自八十年前便斷了同仙者的聯絡,故而其府內妖物久藏,不為人知,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在秦家公子殞命的時節,久藏的寶物也一併失蹤了,這情況,便不由得愈發耐人尋味了。
馬車轉了個身,沿著朱雀大道向外疾馳而去。雲荒退回身子,以手支頤,復又閉目養起神來。我一個人閒著無聊,他的扇子又一直捏在我的手中,便開啟扇子,仔細地研究著上頭的題詞。渺渺雲煙,浮生逆旅只緣遇;莽莽荒澤,意竭心盡終成空。匡秩之神維序預言道:這則讖語將會落入妖狐手中。
我的手驀然一顫,扇子“咣噹”落在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