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的事情,一定會超出我的想象,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尤其是那身軍裝,我家怎麼會出現軍裝呢?
邱連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小小的像一個晶片,像手機裡的那種記憶體卡,可是明顯要厚一點點。上面還佈滿了金屬紋路,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邱連鈺把玩著那個小晶片,說:“這就是他們要的東西。”
什麼?我震驚地看著邱連鈺:“在你手上?”
“一直都在我手上。”邱連鈺的臉色開始變得深沉了起來,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似乎有千言萬語。我想他是有很多事情想告訴我,卻無從說起。
一直都在邱連鈺手上,那麼為什麼他不去救蘇忠勝?為什麼蘇忠勝被那些人追的時候卻一直都不肯說出東西根本不在他那裡?我忽然覺得心臟一陣猛烈跳動,沒有任何的頭緒也覺得情緒在緊張,邱連鈺接著又說:“現在蘇忠勝被關在東郊的一棟別墅裡,老楊的房產。”
我猛地站了起來,險些將凳子撞翻,真的是老楊嗎?我一直都希望我的這些猜測都是假的,我為老楊過生日時,老楊那感動的神情還歷歷在目,才過去多久,他就綁架了我爸?就為了這樣一個小晶片?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你是說。老楊是為了這個晶片?那麼這裡面是什麼?”
“裡面的東西暫時不能告訴你,只能說,這是你爸花費了近十年的心血,冒著巨大風險才得到的一切。”邱連鈺看著我,眼裡是少有的不忍:“蘇芒,有些事情我應該告訴你。”
我緩緩坐下:“好,你告訴我,都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
從花店出來,張飛陽擔心地看著我,但是邱連鈺卻對他搖搖頭:“沒事的,我送她回去,等一會兒會有人打電話給你談中鐵二建的專案,無論他說什麼,你都只要順著他的話答應就可以。”
“行。”張飛陽點點頭。
我坐著邱連鈺的車,他沒有送我回去,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了,他帶著我沿著川南一圈一圈地繞,那些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風景,此時看起來都沒什麼意義,我想著邱連鈺說的那些話,心裡的震驚久久無法平靜,我動了動唇:“去海邊吧。你帶我去過的海邊。”
邱連鈺明顯怔了一下,但是下一秒,他便調轉了方向,帶著我去了海邊。
依舊是在月光下平靜卻暗湧不斷的畫面,依舊是清甜卻帶著一絲腥味的海風,細細的沙子灌進了我的蠍子裡。硌得我的腳底有些癢,我卻一直來回地走著,邱連鈺則跟在我身後,我們的畫面就像上一次的反轉,上一次是我這樣跟在他身後看著他。
“那家麵館,是作為她配合我們演戲的報酬。”
“你爸根本沒有碰她。只是需要一個理由將自己送進警察局裡,然後理所當然地消失,帶著你去川南。”
“蘇芒,你應該是他在這世上最對不起的人了。”
我腦子裡亂哄哄的,迴響著邱連鈺和張飛陽的話,蘇忠勝。他是我的父親,從小就喜歡打罵我,在鎮上臭名昭著的人,把我媽逼得離家出走的人,也是親手把我賣給了邱連鈺的人,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是一名警察臥底。
十多年了,販毒走私,在川南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裡,隱藏著無數黑暗的手在地下活動著,而蘇忠勝就是要接近那些手,讓自己可以不斷地獲取有利的資訊,然後一次次地故意將自己弄進警察局,去交付這些資料。
不僅僅是老楊,蘇忠勝提供過的資料十分的繁雜,川南不少案子都是有他的資料提供才破案,尤其是在販毒走私這一方面。
“蘇芒。”邱連鈺叫住了我,我停了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為什麼?為什麼蘇忠勝的大義卻要用自己的家庭去作為代價?為什麼要毀了我的一切?我矇在鼓裡成為他偽裝自己的最好利器,他打罵我,出賣我,成功地塑造出了一個人渣的形象,混跡於賭場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而我呢?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這樣度過了一個黑暗的童年,我的青春都在對同學的懺悔中度過,我大學都沒有畢業就要在燈紅酒綠中見識生活的骯髒,我不無辜嗎?
“對不起,我也一直在瞞著你。”邱連鈺伸手擁抱著我,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心疼和自責,他很久以前就是知情者,從蘇忠勝找上他,讓他處理李欣柔的事情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在我老家的時候,他才那麼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我家的房子。
我什麼都不想說。我就想大哭一場,為了我這些年受的委屈和痛苦,好好地發洩出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