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個孩子是他一夜風流的罪證,他曾經自我厭棄到極點,自然也不會對這個兒子有多親近。
劉盈他自小沒有得到過完整的父子親情,這個遺憾不能繼續下去,況且大人再怎麼有心結,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所以當劉盈夜晚跨入寢殿看到我,然後視線移到我懷中的劉恭身上時,溫情脈脈的臉上頓時一僵,我裝作不知,抱起劉恭向他湊去:“恭兒,這是父皇!”
一歲的小孩子已經會咿咿呀呀學語了,劉恭轉著眼睛在我們二人之間來回了半天,到底一聲父皇沒有叫出來。
他順手接過劉恭,又遞到一旁宮女手中,說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不要抱著重物,再說孩子也累了,送他回去吧!”
我撇撇嘴,正欲出聲反對,結果被他打橫徑直抱回榻上,待我掙扎起身時,宮女早帶著劉恭跑得沒影了。
“你怎麼回事?”
“乖,好好睡覺!孕婦需要多休息!”
“那也是你兒子!”
他直勾勾看了我半響,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阿嫣,那孩子長得太像許婉!”
是了,那是他不願意回首的過去,那個有著太多流淚、太多心痛、太多絕望的灰色記憶,而這個孩子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提醒著他的不堪,他的失誤。
“其實過去的事我都忘了,沒放下的人是你!”我軟下身子,用臉頰蹭蹭他頸窩,一隻手環過他腰身,補道:“很早之前,我就原諒你了!”
“什麼時候?”他聲音有幾分顫抖。
“那次我掉進滄池,以為自己差點活不下去,當時我就在想要是跟我一起掉下來的人是你就好了,這樣我最後一個看到的人就會是我最愛的人!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在生死麵前,還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
他側起身低頭凝視著我,眼裡就像嘩啦啦下起大雨一樣,一滴滴砸到我臉上,我心中又酸又痛,握住他手,十指交纏,傾身上前一一將他淚珠吞落,待他平靜下來時,再度說道:“你也原諒你自己好不好?”
他將頭埋在我懷中,半響才悶悶傳來一個聲音:“好!”
夏五月的時候,皇后要率命婦往長安北郊的先蠶壇行先蠶禮,一大幫女人聚在一起,少不得嘰嘰喳喳。我於鸞車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當時正在駕車的是太尉周勃的夫人,陪我一起坐於車上的是太僕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