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徑直上了泊在岸邊的小舟,取過船艙裡的斗笠和蓑衣披上,放開繩索,悠悠盪盪向深處劃去。
劃了許久直到手有點酸,我停好船拿出魚竿,衝著身後葦叢裡喊著:“你們離我遠點,小心嚇跑我的魚!”
只聽那葦叢裡悉悉索索傳來些許動靜,就再也沒了聲響。
我看看日頭,又等了會,放下魚竿,進到船艙裡,脫下斗笠和蓑衣,再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向東邊拼命游去。
今日是匈奴的狩獵日,等到侍衛發覺我不見再去報告稽粥時,我已經逃出數里遠了。況且還有楚凡在接應我,那時再想追回我更是難上加難。
好在日正當午,水溫還算適宜,若是等到日落,水溫一降,非凍成冰不可。想到這,我心裡又振奮許多,加快了速度。
說來也是諷刺,這游泳還是稽粥教會我的,那時他把我拋下水,待我肚子灌飽了才把我撈上來,吐乾淨了又將我扔下水,如此幾次,生生將我訓練成一個高手。現在我這徒弟出師了,不知道他可會後悔?
其實我沒有想過要和他鬧得這樣不可挽回,只怪他逼人太甚,我不是他養的阿貓阿狗,高興就給個棗子,不高興就加以懲戒,若是這次沒有成功逃跑被他捉回,他絕對下得了手打斷我的腿。
不知遊了多久,水漸漸變得冰冷,一輪紅日正斜掛在前方天空,鮮豔似血,居延海也染著層層橘光,我實在是累極,很想就此停住划動的四肢,偏偏徹骨的寒冷又激得我一陣哆嗦,只得硬著頭皮往前衝。
依稀看到有人影在岸邊徘徊,我一鼓作氣游過去,剛爬上岸就被人罩進一件溫暖厚實的大氅裡,我渾身一激靈連忙裹緊又被帶到馬上,身後有人貼過來。
“放心!”是楚凡低沉的聲音。
我心頭一鬆,低喃道:“靠你了!”,便靠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如此奔波數日,累倒三匹馬,終於抵達雁門關外,而距我離開匈奴不過才七日光景,好在一路都有人接應,雖然身體已是疲乏至極,但是雁門在望,心裡不是不愉悅。
眼看就要入關,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長嘯,夾雜著利刃破空之聲。
“阿奴!”
我急忙回頭,卻見身後楚凡唇角緩緩溢下一絲鮮血,後背上赫然插著一隻箭,箭羽還在顫抖,金杆黑羽分明就是稽粥的專屬弓箭!
周圍的隨從一擁而上想要將他抱下馬療傷,可他卻搖頭拒絕只箍緊我看著前方。
稽粥一人單馬疾馳而來,離我百丈開外停住,用十分平靜的聲音說道:“跟我回去!”
我冷冷地看著他,抿緊嘴唇不做聲。
“我不會打你!”,他放緩語氣,又驅馬朝前走了幾步。
“別過來!否則我告訴上面那些守城的將士你是匈奴左賢王!”
他神色一震,鷹眼中聚滿風暴,視線移到我身後的楚凡身上,“你最好把他送回我身邊,否則咱們的買賣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