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此文不虐,輕鬆小白
努力日更,實在不行,也會三日兩更的!
☆、總角宴01
漢八年,黃澄澄的太陽懸掛在天空,靜的沒有一絲風,只有一陣響過一陣的蟬噪聲。
“嗒嗒嗒”
一匹皂色大馬領著一列車隊走在去往長安的官道上,領頭的馬車上一位婦人掀開幔帳,嬌嬌柔柔地呼喚前面騎馬的男子:“大哥,我想休息下。”
那男子低低應了聲好,叫停車隊,命令原地休整,便閃身進了馬車。
那婦人見男子進了車內,忙取下錦帕,為他細細揩汗,口中埋怨道:“日頭這麼毒,怎不和咱們一起坐這車?”
男子搖搖頭,白玉般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怨恨,抱過車廂一角剛剛睡醒的女娃,哼了一聲:“陛下遣的家令正盯著,何苦又授人以柄。”
婦人手緊緊絞著手帕,眼中淚光點點,“大哥,父皇他…”
我窩在阿爹的懷裡,看著這兩夫妻的情景,只怕是阿孃又要傷心了,只得伸出白白胖胖的小粗手,摸著阿孃的肚子笑道:“小弟弟,小弟弟!”
張敖自知失言,連忙挽過自家夫人魯元公主,柔聲哄道:“為夫錯了,娘子莫怪!這次回了長安你同母後說說,撤了這些家令吧!”
魯元靠在張敖身上,破涕為笑,點點頭。
我夾在這黏作一起的夫妻二人中間,心中翻了個大白眼。
這次歷劫投胎太白真是夠意思,阿孃是大漢最尊貴的嫡長公主,阿爹是趙王,自己普一出生太白便拉來樂女和織女在空中造出五彩流雲,仙樂飄飄的陣勢,差點激動地我沒背過氣。雖然貴不可言,似乎這兩夫妻不大受尊貴的大漢皇帝陛下待見,封地遠在邯鄲不說,自打我出生到現在也沒見過傳說中的阿公阿婆面。不僅如此,皇帝陛下還從宮中派了幾名老嫗過來,美其名曰家令,整日守在魯元房前,不讓張敖見公主,生生把恩愛情濃的兩夫妻隔開,真是作孽喲!
正發著呆,不妨魯元抱過我,狠狠親了一口,笑問:“阿嫣這次去可以見到阿公阿婆,高不高興啊?”
我配合著點點頭,她又笑著,眼中透出濃濃的暖意:“還有盈兒,我也許久未見了!”
馬車進了長安城,直接停在長樂宮前,早有等候在此的宮婢領著魯元一家去了長信殿。
殿內清涼些許,薰香嫋嫋,遠遠望著上首有兩個人影,魯元牽著我,與一旁的張敖拜下:“兒臣頓首泣拜,父皇母后千秋萬歲,長樂未央!”
有人慵懶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緊接著耳旁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雙手託著魯元站起身來。
我細細地打量著這位華服婦人,大漢的開國皇后呂雉,臉龐上已留下歲月風霜刀刻的痕跡,鳳眼微挑,鬢角微白,眼中帶著喜意,薄唇卻抿成一條直線。
魯元情不自禁,抱住呂雉,潸然淚下:“阿母!”
“樂兒清減了!”呂雉微微蹙眉,目光滑到我身上,聲音提高几許:“這是阿嫣吧?”
“皇后阿婆!”我擠出一個笑臉,又對著不知何時走過來的皇帝陛下點點頭:“皇帝阿公!”
劉邦楞了楞,山羊鬍子微微抖了一下,隨即叉著腰哈哈大笑:“這個女娃有意思!”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敖輕輕撫過我的頭頂,恭聲道:“父皇莫怪!阿嫣自出生便帶了股憨意,兒臣憐她甚緊!”
“原來是個小呆瓜呀!”清脆的聲音飄進大殿,隨即一個錦衣玉服的男孩子撲到了劉邦的腳邊。
小王八蛋!
我面無表情地打量著那個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男孩,卻見他一雙玉石般的黑眸緊緊盯著我,一臉欠抽地捏著我的腮幫子說:“叫舅舅,快!”
劉邦又是一陣大笑,輕輕拍了拍那小混蛋的腦袋,“如意,你怎麼來了?”
“阿孃新熬了降暑的綠豆湯,讓我叫阿爹回去!”
我看到魯元嘴角的澀意還有呂雉眼中一閃而過的忿恨,如意喚他阿爹,魯元卻是父皇,親疏立現。
劉邦毫不猶豫牽著如意,大步向殿外走去,臨出殿時似是突然想起一樣,說道:“回來了就在宮中多住些時日!”,言罷,匆匆而去。
劉邦走後,張敖似是覺得獨留他一個男子多有不便,尋了個藉口便離去。
魯元與呂雉母女二人絮絮說著體己話,我陪著聽了一陣,實在是無聊,便央著呂雉身邊的大宮女秋姑帶著出了殿。
日影西斜,晚風陣陣,長信殿簷下的鐵馬叮叮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