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自己這一身的汙穢物又看了看蹲在綠化帶上還在不斷往外吐的奚禹,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湧,他被噁心的也很想吐,還好晚上沒吃飯,不然鐵定也要吐。
陳進將襯衫脫去,隨手就將價值上萬的阿瑪尼襯衫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裡,大冬天的光著個膀子,也不嫌冷,他又回到車上,拿了一盒紙巾和一瓶礦泉水,走到奚禹的身邊,將她從地上扶起,先用紙巾給她擦了擦嘴,還好她的身上沒有沾染上汙穢物。
“喝口水,涑下嘴”,他將礦泉水水瓶口對在她的嘴巴上。
奚禹這時倒是很聽話的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涑涑口腔在吐掉。
陳進開車載她回家,兩人路上全程沉默無任何交流。
奚禹知道陳進在生氣,很生氣,她知道回到楓亭苑後肯定會有一場規模不小的戰爭在等著她。
陳進說讓她先組織好一套說辭,等著回家後好搪塞他。
組織什麼語言,就是突然想喝酒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呢,但好像好多在平常不過的事兒,到她這兒,她都要準備一萬個理由來解釋陳進的一萬個為什麼。
回到家後,陳進照樣不理她,自己下車徑直的往別墅走去,要擱往常他都會繞到她這邊給她開車門,陳進在某些事情上面對她表現的特別紳士,譬如,給她開車門,去餐廳吃飯,他總是先她一步將她的椅子拉開,扶她坐下,吃牛排時,他總是將他的牛排切好然後遞給她。
這次他沒有給她開車門,也沒有跟她說聲兒到家了,下車,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陳進現在心裡的怒氣在聚集,等待著最後一刻的爆發。
“唉……”奚禹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這個晚上擔憂,以她對陳進的瞭解,這事兒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死亡,早晚都是要死的,早死早投胎吧!興許還能投個好胎不會在像這世在任人欺凌。
奚禹進來二樓主臥的時候,聽見裡間的衛生間傳來嘩嘩啦啦的水流聲兒,她知道是陳進在洗澡。
今天凌晨被陳進折騰了一番,一早又去了趟醫院,晚上又喝了那麼多酒,現在只想連澡都不想洗,就躺在溫軟的大床上一覺到天亮。
陳進洗完澡出來,看到的景象就是奚禹連鞋子都沒脫,躺在大床的中央,被子一半壓在身上,一半蓋在身上,人已經深深的沉睡過去。
陳進看她睡的那麼坦然無辜,心裡的怒火更旺了,早上才提的懷孕的事兒,她晚上倒好,就立馬跑到ktv去喝酒,她還在來著例假,卻喝了那麼多酒,她的身體本來就不易受孕,還這樣折騰,她不想給他生孩子,他的妻子不想給他生孩子,還有什麼事兒能有這樣的事兒夠讓人難過的呢。
他這丈夫當得有多失敗才行啊,他的妻子竟然連一個孩子都不願意為他生。
“起來”陳進越想越氣,用腳踢了踢奚禹的屁股,試圖將她喊醒。
奚禹挪了挪位置,繼續睡著,她又做夢了,只是這次心裡有懼怕,哪怕是夢,她也不敢放鬆自己絲毫。
夢裡的自己一身白裙,坐在c大建築的校園裡,帶著耳機,單曲迴圈《你不知道的事》,自從離開了張揚後,她很喜歡這首歌,喜歡的是它的詞還是它的調呢。
夜空灑滿了星星
但幾顆會落地
我飛行但你墜落之際
很靠近還聽見呼吸
對不起我卻沒捉緊你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離開你
…………………………
陳進本想直接將她從床上拉起,今天的帳必須今天結,他等不到明天。
陳進剛俯下身子準備將她從床上拉起,卻聽見了奚禹在睡夢中正輕輕的哼著歌兒,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她唱歌,他以前要求她,讓她唱歌給他聽,她說她不會唱歌。
我堅持不能說放任你哭泣
你的淚滴像傾盆大雨
碎了滿地
在心裡清晰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狠下心
盤旋在你看不見的高空裡
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
她唱的很小,陳進將耳朵貼近她的嘴邊,才能清楚的聽清歌詞的內容。
可是,她唱歌明明就這麼動聽,聲音甜美,音調婉轉纏綿,她不是不會唱歌,只是不會唱給他聽,瞧瞧她唱的這是什麼歌,歌詞裡應該是講述著多麼令人動容的故事啊,她眼角的淚水是不是很好的詮釋了這個故事的悲情。
陳進看著嘴裡還在輕輕哼唱的奚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