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華走出房門外,正好遇見了言修和裴宣從迴廊走來,言修兩鬢有了白髮,裴宣則意氣風發,這兩個男人,是言昭華這一世裡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他們從迴廊穿行,陽光撒在他們身上,金光點點,彷彿帶著歲月的沉澱,真實而又平靜美好。
言修走到言昭華面前,居高臨下睨視著她好一會兒,看的言昭華都有點不好意思,不住往裴宣看,想知道裴宣到底有沒有說服言修,只聽言修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倆的帳我先記著,可沒有原諒你們啊,成親之後一年之內,我就要抱到外孫,否則的話,哼!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兩個小兔崽子!”
言昭華臉猛地漲紅,言修拂袖從她身邊經過,入了房內去看言昭寧去了,裴宣走過來牽住言昭華的手,兩人一同去了園子裡,言昭華對裴宣問道:“你跟我爹說了什麼呀?他幹嘛跟我說那個呀?”
裴宣恬不知恥:“只有用這種承諾的方式才能緩解你爹的怒火呀,不就是個孩子嘛,咱們成親之後努力一些,你爹要幾個,咱們就生幾個,到時候外孫滿堂,我看他還怎麼跟我們生氣!”
言昭華竟無言以對,兩人來到涼亭之中,言昭華讓裴宣坐下,裴宣坐下的時候,背部碰到了亭子柱,忽然眉頭一皺,哎喲了一聲,言昭華緊張的看著他:“怎麼了?剛才救我的時候受傷了嗎?”
說完就往裴宣背後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麼刀傷,倒是背後的衣服上沾著一點木頭屑屑,言昭華伸手把木頭屑屑拿起來看來看,送到裴宣面前問道:“這什麼呀?”
裴宣無奈攤手:“唉,我岳父的氣性兒還挺大,要不給他打兩下,他才不高興聽我在那兒忽悠呢。”
“我爹打的?”言昭華驚訝的不行,當場就要看裴宣的傷,給裴宣阻止了:“別看了別看了,沒傷著筋骨,就是皮外傷,不是我說啊,你家那個家法藤條上夾著木板子,打著可真疼。”
自家的家法藤條什麼樣兒,言昭華當然知道了,心疼的說:“唉,我爹可真捨得打你,我都捨不得呢。”
一句話,把裴宣的心都給暖了起來,伸手環住了言昭華,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無賴兮兮的說道:“你為什麼捨不得?跟我說說。”
言昭華伸手指抵住了裴宣不住拱過來的額頭,想要掙扎開,卻被按住了腰動彈不得,只好掙扎著羞赧道:“說什麼呀!哎呀你放開,這花園裡呢,讓人瞧見多不好意思。”
“我不放,你不告訴我,我說什麼也不放。”
“你放不放?”言昭華下達最後警告,裴宣果斷搖頭,言昭華也不再和他客氣,伸手就去探裴宣的腋下,裴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娘子撓他癢癢,當場就想跑,言昭華追了過去,兩人在院子裡打鬧,園子裡花開正茂,而兩人年華正少,昭華正好,正是人間好時節。
尾聲
最近京城裡發生了好幾件大事,長寧候府三小姐和威武候府世子成親不過三四日,就和離回家。
過了一個多月之後,定國公府和威武候府相繼出事被捕,定國公謝國章與威武候譚城賣官弊爵,被刑部和吏部掌握了確實證據,告到了御前,皇上大為震怒光火,當即命大理寺徹查審理此事。
定國公謝國章直到被捕之前,還在溫柔香裡做夢,柳氏的離去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待和柳氏的財產完全分割之後,他感覺自己獨自佔領了定國公府,帶著讓柳氏後悔的臆想,成天沉浸在溫柔鄉里,手中也有餘錢,全是和譚城合謀撈到的,定國公揮金如土,奢靡成風,可這樣的‘好日子’還沒過多久,就被現實裡的一記驚雷劈的皮開肉綻。
他帶著宿醉被大理寺的官差鎖上了鐐銬牽出定國公府大門,府裡上下哭鬧不已,定國公府當即就被查抄貼封,謝國章雲裡霧裡,在人群中,看見了面無表情的柳氏,柳氏目光深沉冷漠,讓謝國章飄飄而起還未降落的魂魄,一下子從天際回到了體內,他被柳氏那目光看的背脊發涼,至此才明白,柳氏決意和謝家一刀兩斷的真實含義。
謝國章想咆哮,想指著柳氏罵她沒良心,罵她連自己的丈夫都算計,可僅剩的良知讓謝國章終究是沒把那些難聽的話罵出口,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意識到柳氏對自己的絕望,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定國公和威武候賣官弊卷,收受賄賂,贓款高達五百萬兩,情節極其嚴重,經由大理寺審理之後,上報御前,皇帝對兩府失望至極,按照他們的罪行,就算是滿門抄斬亦不為過,但皇上仁慈,念及兩府先祖功績,免去死刑,改為闔府流放西北。
言昭華扶著柳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