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嗎?”
聶音落聽到宋臨照的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子卿,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讓我們發現這件事情?而燕雲晗,雖然知道這圖紙上的東西,卻並不知道製造方法,畢竟這圖紙上只是畫了一支火槍而已,並沒有製作方法,如果她已經知道了該怎麼做出火槍來,就不應該對秦離菡不依不饒才對。”
宋臨照點點頭,正是如此沒錯。不過更吸引他注意力的卻是燕國陡然出現的死士,這燕雲晗的身邊居然會有死士,還真是讓他們都始料未及,看樣子,那坐在皇位上的燕皇,也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懦弱無能,如果他沒猜錯,這些死士應該是故意放秦離菡回來的,而這件事,怕也是燕雲傲弄出來的。宋臨照習慣性地拿出腰間的流火扇,並不展開,只是輕點了兩下,心中又開始算計。
“我先去找人上一趟祁連山把那些士兵的屍體收殮回來,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曝屍荒野。”沙場無情,或許上一秒還在與你喝酒的兄弟,下一秒就會死在你面前,誰都不怨,只怪立場不同,國家不同而已。“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聶音落不知想起了什麼,輕聲呢喃了這麼一句詩。
夜國都城。建安。
“砰。”一聲爆炸聲從建安城的一間屋子裡傳出,周圍的人手上動作一頓,卻彷彿習慣了一樣,又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誰不知道自家小姐天天都會來這麼一出,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駕。”一個身穿白衣,臉帶面具的男子縱馬長街,端的是囂張無比。街上的百姓紛紛避讓,卻連一點怨憤之意都不敢表達出來。沒辦法,那男子是太子殿下身邊的長史,在這次廢太子的風波中出了很大的力氣幫太子重新穩坐儲君之位,而且聽說皇帝在這次風波之後已經不好,撐不了多久了,恐怕太子登上皇位也是指日可待。到時候這位可就不僅僅是長史這麼簡單了,現在京中可沒人來找他的晦氣。
那男子毫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一路疾馳,就到了那剛剛發生爆炸的屋前。門前的小斯應該是早就與他熟稔,見他下馬,就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韁繩,一邊迎著他進屋,一邊說道,“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來,小姐說不定就連太子殿下的吩咐都不管,直接去找您了。”
那名為無殷的男子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跟著他來到那件剛剛發生爆炸的屋子門前,然後讓那個小斯把馬牽走,就打算進去。
進屋後剛一站定,就見一個全身盡黑的女子從屋中跑了出來,直接跳到了他背上。“無殷,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來找我?是不是在外面樂不思蜀了?不想認我這個義妹了?”邊說還邊把自己臉上的灰都蹭到了無殷衣服上,露出一張有些稚嫩卻精緻漂亮的小臉來。
無殷有些無奈,感覺到她的動作就知道自己這件衣服一定又該換了,拍拍這傢伙掛在他身上的身子,“江曉巽,你給我下來。不是告訴過你,以後不要往我背上撲嗎?我不會揹你的,趕緊給我下來。”無殷說到這兒,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面,一個紫衣女孩趴在一個紅衣男孩的背上,對他說“以後,我不會讓別人揹我,你也不許再背別人。”那個男孩表面上不願意,但最後還是答應了。那兩個孩子是誰呢?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件事,為什麼,心,突然間疼了一下?
無殷有些恍惚,可是背上的江曉巽卻一直不肯消停,用手扯了扯他的頭髮,扯的他頭皮一陣發緊,再也想不起來自己剛才腦中出現了什麼,“江曉巽,不許扯我的頭髮,我再說一遍,你給我下來,不然我可把你扔下來了。”
江曉巽癟癟嘴,但還是不肯聽話乖乖從他背上下來,“無殷,我們都快半年沒有見過了,你幹嘛對我這麼兇啊?真討厭,我怎麼認了你這麼一個倒黴的哥哥。”無殷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仔細一想,也確實如此。五年前他遇見了江曉巽,當時她才六歲,就差點被一個男人給賣到了青樓去,他見她可憐,就救了她一次,在知道她已經沒有親人之後,就鬼迷心竅地把她帶了回來,認她為妹妹,想要把她養大。
可是這幾年他們也確實是聚少離多,他也是真的沒有盡到一個做哥哥的責任,無殷的心猛地一痛,“好了,這次回來沒什麼事,我多陪你幾天就是了。先下來吧,看你又把自己弄成了這樣,趕緊去梳洗一下。乖,聽話。哥哥給你帶了禮物,一會兒就給你啊。”
江曉巽聽到這話,終於開心起來,乖乖梳洗去了。看著她匆匆忙忙的背影,無殷有些忍俊不禁,這才覺得這麼長時間的奔波,終於都是有意義的了。
建安,長安,一字之差,卻不知改變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