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咬緊了牙。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他居然還真準備一手來防著我滴血入水,只是他說的這河水通往六慾外界之話,到底是真是假?
常清神尊曾經說過,身處六慾外界即為魔,這六慾外界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魔界,魔族與妖相似,卻比妖要來得更加厲害狠毒,聽爹爹說,當年天帝幾乎是拼上了整個神霄殿,這才成功將魔界通往三清的天路封住,而直到此時此刻,天路那邊仍有不下十二位神君鎮守看管著,以防魔族復出,足以見得三清對魔族的態度之慎。
我不知道蘇晉說的是真是假,倘若是真的,那我自然不能為了一己私慾就將魔族引出,可若是假的——
“你少誆我!要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這覆河城少說也有幾千年了,就從沒溺死過個人?我雖然不曾見過魔族,但我也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新鮮的魂魄,若你說的是真的,這地方早就被魔族佔領了,還輪得到你來取引魂燈?”
“魔族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魂魄,”蘇晉笑得溫柔和煦,“但公主可曾想過,這幾千上萬年來,這城裡生老病死之人無數,凡人一旦身死,必有鬼差前來勾魂,那為何那些鬼差看到和城中的死氣卻沒有任何作為,也不上報閻帝?”
“……”
“那是因為,這座城乃是一座世外之城。”他緩緩道來,“公主可別以為這世外城就是什麼世外桃源了,這覆河城與外世不通,隔絕的不僅僅是這萬丈紅塵,更是除此城外的一切事物,公主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故作玄虛。
見我冷冷地盯著他不回答,蘇晉也不在意,繼續笑著說了下去:“意思就是,無論是地府還是酆都,都不知道這座覆河城的存在,既不知曉,自然也就不會派鬼差前來勾魂,沒有鬼差前來,這座城的異常也就無人知曉了。至於那些死去之人的魂魄……”
他頓了頓,轉身上前幾步,走到小河岸旁,微低下頭,視線輕輕掃過緩緩流淌的小河,輕笑道:“公主乃為龍身,天下之水皆聽憑公主調遣。公主,你不妨上前來瞧瞧,瞧瞧這碧波盪漾的水底……可有幾絲散魂碎魄的蹤跡。”
我心中一動。
散魂碎魄?難不成他是指——
“那些或是生老病死、或是因遭橫禍而死之人的魂魄,”他緩聲道,“都盡數被引魂燈吸了過去,煉化成了燈油,為它所用。”
“……不可能,引魂燈雖然被神霄殿列為三清禁物,但它並非什麼邪物,怎麼可能吸人魂魄——”
“它的確並非邪物,但那也已經是數萬年前的事了。”蘇晉打斷了我的話,“公主,你要知道,這世上唯有時間二字最能改變萬物人事,這幾萬年過去,引魂燈早已沒了當初的清氣,它若還是當初的那盞神燈,這覆河城就不會籠罩著沉沉死氣。當年……先花神魂歸天外之後,引魂燈就只剩下了簡印來封印它所帶的凶煞之氣,而今,簡印因流水之力而日漸削弱,封印既衰,這引魂燈自然也就逐漸散了清氣,自它吸食第一個魂魄開始,它就不再是當年的那盞‘雖引萬鬼,仍可稱慰’神燈了。”
有風吹起,吹落附近枝頭的幾朵梨花,潔白如雪的梨花瓣顫巍巍地飄舞著落下,落到蘇晉的肩頭,又順著風滑落,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
蘇晉看了一眼那些飄落的花瓣,不知為何,他面上雖然仍舊在微微笑著,我卻忽然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寂寥,彷彿在提起一個逝去已久的故人一樣,懷念,惆悵,又帶著點點不易察覺的寂寞。
真是令人驚訝,像蘇晉這樣冷清冷血的人也會有寂寥的時候?莫非……
說起來,原來這引魂燈也是有主人的?我還以為它因為煞氣過重而沒有人願意收它當法器呢,而且——它的原主居然是先花神?
在我的印象中,花神應該是像牡丹仙子、百花仙子那樣鶯鶯燕燕奼紫嫣紅的,好看是好看,但都是繡花枕頭,沒多少修為法力,平日裡澆澆花種種草,三清某處有什麼盛大的盛典,就讓御下花朵開放,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其它的事情,我可從來沒聽過有哪位花仙子立下過什麼大功德的。那號稱萬鬼抹開的引魂燈之主居然是先花神?
自從先花神逝去後,百花無主,花仙均以百花仙子為首,現任花神直到現在都沒有選出來,因此我也不清楚花神要比花仙厲害多少,但若蘇晉說的是真的,那花神豈不是要法力相當者才能擔任?怪不得直到現在百花都無主,我看那些個花仙沒幾個有真材實料的,修為法力就更別提了。
可司花的花神是那等充滿凶煞之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