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那人。自己歸來,此人還想花言巧語,哄騙自己和他成親,好沾景家的勢。
種種經歷,回首只覺不堪。林夫人想到那幾年的遭遇,瞧嫣然一眼方道:“景家往事,想來容三奶奶也曾聽過一二。”
景小姐死而復生,未婚夫從守貞之人變成卑劣小人的故事,嫣然小時候曾聽祖母講過。不過那時祖母的意思,是要告訴嫣然,人性複雜,別說親耳聽到,就算是親眼見到,也未必是實。此刻嫣然細一琢磨,曉得面前這位林夫人就是當日死而復生的那位景小姐,也不點破,只笑著道:“揚州地面也有好幾個出名的寺廟,夫人若不嫌棄,等哪日我陪夫人前去燒香!”
景家對外說的,都說是景小姐那日識破對方打算,趁夜逃走,躲入尼姑庵中,足足三年沒出庵堂一步。直到某個燒香的信女偶然說起,景小姐這才在尼姑陪同下,前去尋找爹孃。因此都曉得景小姐事佛虔誠,原本是要終身不嫁的,還是景夫人捨不得女兒孤苦終身,才左勸右勸,勸她嫁給了林大人。
嫣然這話說出,景夫人就曉得嫣然肯定聽過京城坊間傳說的那個故事,不由淡淡一笑:“我賴佛庇佑,每至一地都要親去燒香。只是不曉得揚州地面,有些什麼好佛寺罷了。”
嫣然也就盡了這責,對林夫人說出幾個寺廟。見兩人說笑著走進來,吳太太等人羨慕的眼都紅了,這能和轉運使夫人說笑,這是多麼大的福氣。周太太的臉色可不大好看,不過這樣出身,也虧她就叭兒狗似的舔上去。不過再想想,這也是做丫鬟的本職。除了丫鬟下人,哪家正經人家的小姐,會那樣舔上去?這樣一想,周太太才覺得好過了些。
林夫人已經重新坐下,和眾人說笑幾句。嫣然這才起身道:“領了夫人的宴席,本該做竟日之歡,不過我家裡還有許多事情,現在也只有告辭。”
林夫人曉得嫣然總是要去處理一下那丫鬟的事,對嫣然點一點頭。嫣然也就攜了容玉致的手走出去,等離開廳時嫣然才對容玉致說出她帶來的丫鬟裡面,有一個已經死了。
容玉致從沒聽過這等事,登時臉上就變了神色。嫣然輕輕地拍了拍她:“我記得這個丫鬟,也算是唯一一個一直跟著你的。她和人無冤無仇,要真是被人殺了,又沒有被□□,只怕是……”
容玉致這下神色更加慌張,當日朱姨娘的事情敗露,容玉致這才曉得,朱姨娘是要自己的命,再想到那個知情識趣的心上人,原來早已和朱姨娘有一腿。容玉致更覺得無比噁心。
見容玉致臉上蒼白,嫣然攜著她往外走:“現在林家既說這丫鬟是發羊癲瘋死了的,我們也只有聽著。等回去賞她爹孃幾十兩銀子就是。”
“三嫂,你的話我記住了,可若真是朱姨娘已經回來了,甚至還混進了轉運使府裡,到時我們可該怎麼辦?”容玉致這一副急得要哭出來的樣子讓嫣然笑了:“怕什麼?你好好地在家裡待著,凡出門身邊都不能少了貼心的。至於別的,總要……”
嫣然欲言又止,容玉致這下更不安心:“三嫂,家裡那些下人裡面,頗有些朱姨娘用過的心腹,萬一……”
很好,這位不知世事的大小姐,也開始想到這層了。嫣然只是一笑:“那些心腹裡面,真正貼心貼肝的,又有幾個?大半還不是為了朱姨娘許下的銀子錢,才肯為她做事。小寧如此,玫莊當日也如此。若真有幾個不為銀子錢,只為仗義的,這個機會才真是好機會。”
嫣然的話安撫下了容玉致的心,容玉致想想又道:“可是,若他們在飲食之中,下點什麼呢?”嫣然噗嗤一聲笑了:“讓你少瞧些話本子,就是不肯聽。僕人殺主,那是什麼罪名?這些人裡,哪個是獨自一個?他們掙了銀子錢,不也為的是自己兒女?難道是為了自己兒女沒命花?”
容玉致的臉越發紅起來,嫣然伸手捏捏她的臉,朱姨娘要做,打著的定是斬草除根的主意,不會只殺一兩個人。而要想讓容家家破人亡,著手處只有那位林大人。好在今日和林夫人話已經說開,到時她們的行動會更隱秘些。至於林大人的心思,嫣然無法去知道,只有告訴丈夫,凡事小心為上。
“你也太魯莽了,就算那丫鬟發現了玫莊,又關我們什麼事,不過就是撇開走了。哪要你動手殺人,驚動了人,這才叫打草驚蛇。”蘇姨娘聽的丫鬟們議論,說來赴宴的客人帶的下人裡面,有個丫鬟死了。雖都說是發羊癲瘋,但蘇姨娘猜著,有七八成是自己那位姑姑動的手。瞅林夫人在前面宴客,蘇姨娘悄悄地把蘇姑姑叫進來,只問了一句,蘇姑姑就爽快承認了。這讓蘇姨娘忍不住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