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疑猜。
誰人不知,劉知府不愛坐車慣策馬,生得風流倜儻,又一身的好武藝,可謂文武雙全,乃全丹陽城女子的傾慕物件。然這劉知府早有妻室,可惜——
林慕白與容盈站在人群中,望著穿過長街的遊行隊伍。聽得身邊人談及劉知府,便笑問,“敢問,那位便是劉知府大人?”
人群中一名男子點了頭,“對,正是劉大人。”
“好奇問一句,為何知府大人策馬而行,卻不坐轎呢?”林慕白不明白,慣來知府都是乘坐轎輦,須知這朝廷也是有規矩的。所謂文官乘轎,武官策馬。劉慎行身為知府,理當坐轎而非策馬。
“你是外來的吧!”又一男子笑著插嘴,“咱們丹陽城的劉知府,未來丹陽城做知府之前,可是在軍中為將的。所以他現在不喜歡坐轎,只喜歡策馬。是故劉大人為人處世十分爽直,但就是有一樣不好,不愛笑。”
有一婦人輕笑。“這才顯得難能可貴。要是見人就笑,跟棠梨院的那些個輕薄之人,有什麼區別?知府大人高高在上,又不是賣笑的!”這話,自然聽得出褒貶之意。
“你還別說,棠梨院的笑你還買不起呢!”男子打趣,“就咱知府大人,才是有福氣的。”
“呸。”婦人啐一口,“不要臉的東西。”
“此話何意?”林慕白一怔。
婦人道,“瞧見沒有,那石鼓上的小妖精。”婦人一臉的鄙夷,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林慕白朝著石鼓上的白衣女子看去,“那就是棠梨院的花魁娘子,叫什麼紅綃。其實就是個賤貨,人盡可夫,還攀上高枝,一心纏著劉大人,估摸著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呢!可人家劉大人也就是逢場作戲,真要把這種人娶進門,還得問問劉家的老夫人答不答應呢!”
男子插一嘴,“你怎麼知道劉大人沒有娶人的心思?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你懂什麼?”
婦人冷嗤,“娶妻求賢,不是求賤。”
林慕白蹙眉,“那要見劉大人的話——”
男子笑道,“進得了棠梨院,你就有可能見到劉大人。咱們這劉大人,可是好多年沒上過堂了,成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你想見都未必見得著。今日若非是祭禮,你也許還沒這緣分,見他一面。”
“行伍出身之人,想必是義幹雲天之人。”林慕白笑了笑。
“那倒是,能見著他,十有八九都能成事。早些年,劉大人還管事,這丹陽城也算是管理得井井有條,確實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可惜後來啊——”不待男子說完,他身邊的男子忖了他一把,暗斥,“還敢說,不要命了?”
語罷,二人同時緘口,便是那婦人,也不敢再說什麼。
早些年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那現在呢?這是怎麼了?
一個個都諱莫如深,林慕白自知也問不出什麼了,乾脆隨著遊行隊伍,朝著狐仙廟跟去。人來人往,人潮湧動,容盈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掌心,包裹著她微涼的手。
林慕白回頭一怔,他只是神情呆滯的盯著她。
約莫。又怕她丟了。
輕笑一聲,林慕白點了頭,“那你抓緊點,別跟我走散了,不然我怕找不到你。”帶著容盈,隨人潮去狐仙廟。
偌大的狐仙廟,裝飾得金碧輝煌。紅磚綠瓦,可見修建時費了不少氣力。單州一直有狐仙傳說,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狐妖在此悟道,為當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後來得道成仙,就此飛昇。百姓們為了祈求狐仙保佑,便修建了狐仙廟,希望能為狐仙敬奉香火,永享狐仙庇佑。
石鼓落在狐仙廟的正中央,那是個高高的祭臺,左右四根大石柱,代表著通天之意。能將百姓的祈禱傳送天際,得狐仙知曉。
紅綃一襲白衣,舞姿翩翩,在石鼓上翩然作舞。若狐仙再世,這般的明豔動人,一身妖媚蝕骨,教人喜歡得,根本挪不開眼睛。
臺階之下,劉慎行作為丹陽城的知府大人,單州的最高階別的地方官,首先應宣讀祭文,而後焚燒銘刻竹簡之上的祭文,再領著全城的鄉紳父老們,焚香禱祝,祈求狐仙庇佑。
這是每年祭禮的流程,所有人業已習以為常。
宣讀完祭文,劉慎行便將祭文丟入火盆之中,而後接過底下人奉上的焚香,對著祭臺上還在不斷跳舞的“狐仙”做祭拜之禮。
身後,丹陽城的富賈鄉紳也跟著行禮。
這富賈鄉紳必須是當地赫赫有名之人,如蘇家二爺蘇晉風,何家老爺何濟,傅家剛剛接掌家業的少東家傅謙,以及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