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大事。可也有人暗暗擔心著,畢竟早前上頭有人吩咐過,說是不可嚴查。那麼眼下是什麼情況呢?
到底是追,還是不追呢?
等到所有人反應過來,恭王府的人也追到了門口,守門的衛士才知道方才是恭王妃闖城門。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態嚴重,必須立刻上報朝廷,一刻也不敢耽擱。
大批的軍士和恭王府的奴才追出了城門,大雨中很容易迷失方向。黑夜裡,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們只能循著馬蹄聲的方向追去,但願能追上恭王妃,但願不會出什麼事。
誰能明白,一夢醒來,衣衫凌亂是什麼感覺?
唇上微疼,地上還散落著男人的衣物。桌案上,是五月的劍,記憶都停留在意識模糊之前。她聽見五月的聲音,五月喊著:你看清楚,我不是容景睿,我是五月。
白馥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現場所見和自己身上發生過的那種感覺,以及自身的衣物凌亂,都在提醒著她:她跟五月——有了不倫之事。
她不能接受,她接受不了。
這或許就是典型的產後抑鬱症,瘋狂焦躁不斷幻想不斷猜忌,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發狂的想找到一種宣洩的途徑,就好比策馬狂奔在雨夜裡。可是四周的黑暗,讓她無比恐懼,彷彿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你不斷的奔跑,卻還是被恐懼與寒冷緊緊包圍。
若困獸之鬥,得不到解脫與釋放。
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炸裂開來,雨水的沖刷,非但沒有讓她得到平靜,反而加重了內心的恐懼與瘋狂。天下之大,她無處可去。山河之廣,她已到絕境。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這兒,絕情崖上立著一塊碑,上頭只寫著: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她想回頭,可回頭間,除了大雨瓢潑什麼都看不到。她看不到岸邊,看不到希望。這樣的大雨,恐怕也看不到明日的曙光了。
雨點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她無力的坐在崖邊,靠在被雨水沖刷的冰冷石碑上。她覺得冷,微微蜷縮了身子。這一刻,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她一無所有。
身後,馬隊將她圍住,可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了她。到時候她一緊張跳下去,可就了不得。
她望著那些人戰戰兢兢的模樣,午夜的電閃雷鳴,帶來少許光亮,讓她看清楚了那些驚恐的臉。她淋著雨呢喃自語,唇邊帶著慘白的笑,笑得讓人心裡發酸。她說,“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大殷的最尊貴的公主,是大殷皇朝唯一一位女親王。每個人看到我,都會畢恭畢敬的給我行禮,尊我一聲殿下。”
“父皇疼著我,寵著我,恨不能把心肝都掏給我。可我卻什麼都不要,江山、富貴、還有父皇。為了他,我把什麼都放棄了。臨走前父皇跟我說,走了就別在回來。”
“當時的我,如斯倔強,真的沒有回過頭。”她撫上自己脖頸上的墨玉釦子,“可是如今我即便想回頭,也沒辦法回到從前了。路是自己選的自己走的,還能怪得誰呢?”
管家急了,“王妃,咱們回府再說吧!下著大雨,再淋下去您會受涼的。若是殿下知道您這樣不愛惜自己,只怕會生氣的。王妃,回府吧!”
“回去?”她笑得淒厲,“亡國滅族之人,我還能回哪去?天下之大,早已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容景睿,他不要我了,早就——不要我了。”
☆、第277章 絕望與瘋狂 為檻外貓623796童鞋的馬車加更
誰都沒敢吭聲,只是聽得大風大雨裡,一個女人的嗚咽。山河悲壯的哀鳴,是誰在唱著那一曲:此別經年,錯付流年。驀然回首間,驟雨難歇。
那年的火光淒厲的照亮著漆黑的夜晚,宮破一瞬,唯見孤月當空。她滿腦子都是那一夜的皇宮大火,火光裡父皇溫柔的眸。耳畔殺伐不歇,是他在天邊喊著她的名字,輕柔的喚著:馥兒,到父皇這兒來。
她邁開步子,朝著崖邊走去,大雨沖刷著,似要洗去一身罪孽。
大夢初醒,萬事皆空。
皇城的姓氏早已改寫,唯獨她一人還沉浸在曾經的世界裡,不肯抽身離開。
“王妃!”管家疾呼,“別再往前走了!下邊是萬丈懸崖,您快回來吧!若是殿下回來,必定會大發雷霆的。王妃,您快過來,那兒太危險了!”
頓住腳步,大雨滂沱,她回眸望著所有人。
悽美的笑靨,帶著絕塵的天真無邪,“我說過,容景睿不要我了。他不會再有生命危險,我的父皇也不會再追殺他,他再也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