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間熄滅,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只剩下床榻上蘇離已經難以自抑的顫抖和歇斯底里。
她拼命的叫著,“秋玲!秋玲!來人吶——”
外頭譁然的雨聲遮蓋了不少聲音,在這充滿死亡威脅的宮闈裡,誰還有心思顧及別人的死活。這個時候,任何的多管閒事,都會讓自己萬劫不復。
終於。那影子站了起來,就站在蘇離的床前。
☆、第239章 婉兒婉兒,你是我的婉兒!
秋玲手持火摺子進來的時候,當場嚇得厲聲尖叫。那血淋淋的腦袋,長髮覆面,何其驚悚。微弱的光,也讓蘇離徹底的瘋狂,“救命——”
火摺子“吧嗒”一聲落地,伴隨著秋玲的厲喝,“主子,是茯苓!是茯苓!”下一刻,秋玲已經抱緊了蘇離,“主子,茯苓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
蘇離若失了魂魄的瓷娃娃,整個人煞白如紙,“不——茯苓死了她死了!”她拼命的把枕頭被褥都朝著那黑影砸去,“她不可能還回來!她死在外頭,怎麼可能在宮裡!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你去找他們跟我沒關係!”
林慕白在外頭靜靜的聽著,指尖不自覺的扣進掌心裡。
蘇離還在嘶吼著,“你去找我爹,是我爹派人追殺你,不關我的事,跟我沒關係!”
“茯苓”站在那裡,鮮紅的血沿著指甲不斷滾落,她微微抬起手朝著蘇離走去。沙啞而破碎的嗓音在黑暗中如同指甲劃過瓷器表面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你讓人將我先奸後殺,還冒充是恭親王府的人。蘇離,你好狠的心。當年是你指使我去害恭親王妃,是你讓我給她下藥,可是你為何還要殺人滅口?”
“來人!來人!”蘇離厲聲尖叫,“你走開!你走開!我只是想得到恭親王,我不是真的想殺你,你放過我——我的孩子還小,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錯了——”
她快速的將棉被蓋住自己的全身,外頭響起風吹窗欞之音。
林慕白的就坐在木輪車上,就在窗外頭,望著房內的一片狼藉和鬼哭狼嚎。
薔薇輕嘆一聲,瞧了一眼床上的秋玲,而後默不作聲的推著林慕白離開。
白復站在雨裡,渾身溼透,一下子跌跪在那裡沒能起來。
“事情你都清楚了,這是我設計的,但真相卻不是我能控制的。”林慕白看一眼白復,而後望著快速撕下人皮面具的婢女,“送她回去。”
婢女頷首。“是!”
白復撲通跪在林慕白跟前,當場淚如雨下。
“我受不起,你走吧!”林慕白沒有回頭,薔薇推著她,直接回了房。
“主子為何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這蘇側妃身上,似乎還有秘密沒說完。”薔薇不解。
林慕白的指尖微微用力,捏著那枚墨玉釦子,“有些東西,已經沒必要再知道了。事情到了這兒,也該有個了結。”她突然垂下頭,話語說得很輕,好像累到了極點。
薔薇不敢多問,只能小心翼翼的帶著林慕白回房。
昏黃的燭光裡,林慕白麵色微白,視線死死盯著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燭火。她說,“那一夜。也是這樣的大風大雨,寒涼徹骨。”
薔薇蹙眉,不敢多言。
而林慕白也沒了下文,似乎所有的話語都已到此為止。
隔壁傳來微弱的聲音,“既然不想提起,就都忘了吧!苦苦執著,何必呢?”
林慕白笑得蒼涼,“我放過他們,誰來放過我?”
而後除了一聲嘆息,再無其他。
掌心,輕柔的貼在自己的肚子上,林慕白深吸一口氣,重重的合上眉眼。
容盈站在天牢內,聽著外頭的雨聲潺潺,莫名的覺得心裡焦躁,不知為何今夜這場雨,讓他有種想破牆而出去見她的衝動。他厭惡下雨天,討厭聽雨聲。
只因那一年大雨過後,他便失去了她。
夜深深,雨漫漫,抬頭兩世人。
五月出現在大牢外頭,“殿下。”
“人呢?”容盈問。
五月俯首,“有十二月在,殿下大可放心。如今已經送到女子衛隊的手中,相信很快就會送得遠遠,就當是沒有這個人。”
容盈垂眸,“權當白家留條根,終歸是我欠了她的。”
“這樣也好!”五月深吸一口氣,“少一份牽掛。”
“白少康呢?”容盈問。
“和鶴道人兩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五月垂眸,“那大的一場爆破,估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