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守衛。
守衛把玩著手中的鞭子,笑得涼涼的,“這些事,以後就不勞煩蘇大人操心了。您呢——路上好走,咱們送您一程。”俄而含笑望著身邊的獄卒,“給我往死裡打。”
蘇厚德瞪大眸子,“你們——”
哀嚎聲響徹刑房,守衛端坐一旁,冷笑兩聲,“憑你也想翻身!”
漸漸的,聲音愈發孱弱,最後消弭無聲。
獄卒來報,“大人,斷氣兒了。”
守衛徐徐起身。隨手便將手中的鞭子丟在地上,“收拾一下,我馬上去稟報尚書大人。罪臣蘇厚德,畏罪自盡。”
獄卒頷首,“屬下明白!”
自盡嘛——自然要有個自盡的樣子。
腰帶一解,往脖子上一掛,就算了賬。何況太子本來就沒打算放過蘇厚德,所以他畏罪自盡也不過是走走過場。到時候案卷上輕輕一抹,就什麼都沒了。
這種事,見得多了也就見慣不怪。
蘇厚德已死,訊息很快便人盡皆知,蘇離當下就暈了過去。
只不過蘇厚德一死,不少人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沅河決堤的銀糧一案可以到此終結了。然則有不少人開始擔心,蘇厚德死了,這朝中老臣經此一役折損不少。剩下些無足輕重。或者搖擺不定的,倒也罷了!可孟行舟還在那兒站著!堂堂輔政大臣,似乎成了太子跟前,最大的絆腳石。
而事實的確如此,朝堂上,孟行舟眉目微凝,聽著耳畔嘈雜之音,一聲不吭。朝臣參奏,丞相之子孟麟悄然去了南撫鎮,與免為庶人的罪臣勾結,理該同罪論處。
容景宸揉著眉心,瞧一眼默不作聲的孟行舟,抬手示意眾臣禁言,而後淡淡開口,“不知丞相大人對此有什麼解釋嗎?”
孟行舟面色微臣,上前朝著容景宸行禮,“回太子殿下的話,臣——無話可說。”
“這麼說,孟麟去了南撫鎮乃是事實?”容景宸略顯無奈的問。
孟行舟一直保持著躬身俯首的姿態,“回太子殿下的話,是!”
容景宸輕嘆一聲,“丞相大人是朝廷重臣,乃大祁的中流砥柱。你要本宮怎麼處置你才好?父皇此前下旨,著丞相大人為輔政大臣,本宮對丞相大人是敬重有加,還想依仗丞相大人穩我大祁朝綱。怎知如今是這樣的結果!丞相大人,你覺得本宮現下該怎麼做?才能對得起王法條條,才能不負父皇信重?”
“請太子殿下依律懲處,老臣並無怨言!”音落,孟行舟跪在地上。
刑部尚書上前,“稟太子殿下,南撫鎮乃是流放之地。若是尋常臣子倒也罷了!偏生得昔日沐王乃是因為謀逆之罪而流放南撫鎮,是以皇上仁德,隆恩浩蕩才沒有被誅。如今孟麟不知何故,遠去南撫鎮,教人不得不懷疑其中目的所在。臣請奏,請太子殿下明察。”
孟行舟沒有言語,他是知道自己如今狀況的,畢竟這個時候,是最好的落井下石時機。孟麟去了南撫鎮乃是事實,也就是說自己可能會連累在沐王一案之中。沐王容景垣乃是謀逆之人,那自己就是同謀。
身為丞相,跟罪臣有所勾結,無疑是居心叵測。
任何的解釋,在這個時候都會變成詭辯。
“臣,知罪!”孟行舟磕頭。
那一刻,落井下石的群臣們。都開始雀躍的朝著容景宸行禮,高呼,“請太子殿下明察。”
容景宸面露難色,“丞相,本宮並不想為難你,然則此事事關朝綱法紀,本宮不能知法犯法。”語罷,容景宸輕嘆一聲,“來人,暫時把丞相大人請進刑部大牢,等事情查明,本宮會還諸位大人一個真相。就請丞相暫且委屈一下,靜待本宮的訊息。”
孟行舟當堂就摘下了官帽,“臣,謝太子殿下。”
可群臣心知肚明,這刑部大牢是能隨便進去的嗎?一旦進去,再想出來可就難了。此前蘇厚德不也是進了刑部大牢嗎?可結果呢?蘇厚德沒能活著出來,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丞相大人,怕是凶多吉少。
太子殿下準備下手,誰敢攔著?一個個都不怕死嗎?明知道順者昌逆者亡,還敢在太子跟前為丞相求情,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聲令下,朝堂風雲驟變。
當朝丞相被下了大獄,意味著整個大祁的朝政都落在了太子容景宸手中。
容景甫蹙眉看看灰暗的天空,“看樣子,大祁要變天了。”
飛舞在旁,含笑望著容景甫的側臉,“那殿下覺得該如何是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