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甫已經很明確的告訴她,齊王府已經自身難保,不會再冒險。其二,他已經在徵求蘇離的去留意見。如果蘇離執意要容景甫出手救蘇家,那麼齊王容景甫很可能會離棄她。
是因為這個孩子,他才會如此心軟的跟她說話。
蘇離也不是傻子,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她聽得清清楚楚。她不是三歲的孩子,這些年在恭親王也不是白活一場的。
深吸一口氣,蘇離垂眸,伸手摸上自己隆起的肚子,“多謝殿下。”
容景甫沒有轉身,始終背對著她,似乎有些悵然若失。
“我有些不舒服,那我先回去!”蘇離掉頭就走。自討沒趣,自取其辱的事情,她不想再做了。
下一刻,容景甫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蘇離一驚,當下抬頭看他。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她眼底流露出少許驚恐與慌亂,那種眼神讓他想起了蘇婉在世時的模樣。
從雲中城回來之後的蘇婉,對他一直保持著這種慌亂與排斥的情緒。只要他稍稍靠近,她就會逃之夭夭,即便被抓住也會用一雙極其防備的眼神看著他。
他想著,一個女人對你心生畏懼,是否是因為憤怒?
而所謂的憤怒,約莫是因為愛。
有愛才能生恨,不是嗎?
這樣想著,容景甫突然俯身吻上她的唇。
低低嚶嚀,蘇離有些詫異容景甫的突然轉變。唇齒間,淌過少許低吟淺喘,讓容景甫整個人都開始緊繃起來。他產生了一些幻覺,那一日他跟蘇婉就是在這裡——他把蘇婉從少女變成了自己的女人。真正的齊王側妃。
蘇離沒有拒絕,容景甫是真的想要她。
熟悉的地方,記憶深刻的地方。
兩張相似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她幻想自己所愛,他臆想那個長埋地下的女人。
雖然靈魂上沒有契合度,但身體上的歡愉卻是真實的!
一室旖旎,漾開濃烈的糜爛氣息。
蘇離躺在那裡,望著開始穿衣的容景甫,心裡有些黯然。他似乎只是把她當成了洩憤的工具,事畢拂衣去,根本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可既然是這樣,當初為何執念不滅要招惹她?
“殿下?”蘇離紅了眼眶,“你現在就走嗎?”
容景甫起身,“府中還有事。這段時間我會比較忙。如果沒什麼事,你也儘量待在恭親王府別出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蘇離哽咽。
繫著衣釦的手,頓了頓。容景甫回眸望著她那張極盡哀怨的臉,那雙悽美的眸子,隨時隨地在提醒著他,蘇婉曾經的絕望與無助。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對蘇婉不會這樣放任不管。只是因為對蘇離的不甘,造成了他對蘇婉的傷害。
“什麼為什麼?”容景甫扯了唇,笑得微冷,“我說過,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最近有些忙罷了!”
“你愛上婉兒了?”蘇離落淚。
提及蘇婉的時候,容景甫的心頭顫了顫,那個死去的女子,一直在他心上在他夢中徘徊不去。因為她的死,他憤怒過。可是最後呢?換來是更深的內疚和懊悔。
為何人死方知情深呢?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容景甫起身。
“你在怪我?”蘇離望著他的背影。
容景甫扳直了身子,“她是自己想不開,關你什麼事。”
“如果不是我找到了她,你不可能帶她回去,她也不可能想不開尋了短見。”蘇離泣淚,“你在恨我是嗎?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殿下,我只問你一句話,你的心裡可還有我的位置?”
這話問的,讓容景甫心寒。
當年給你心的時候,你自己不要。
如今把心給了別人,她卻開始稀罕了。
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恣意丟給別人?
“很重要嗎?”容景甫問。
蘇離望著他僵直的背影,瞬時淚如雨下,“很重要。”
“有!”容景甫道,俄而轉身,溫柔的望著她,“我說了,你別胡思亂想。如果我心裡沒有你,我為何要與你生兒育女?你看我齊王府的後院,哪個是有身子的?我只是覺得他們都不配,唯有你才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離兒,我對你的心意,你還看不清楚嗎?”
“那你能幫我——”
還不待蘇離說完,容景甫俯身吻上她的唇,快速堵住她未說完的話。有些話沒說出口,都有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