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板凳,再無其他。 透過殘破的窗戶紙,他能隱約看到外頭的情景。
院子裡三三兩兩的守衛,看上去有些鬆散,可今夕覺得白少康這人雖然腦子不夠用,但是警惕性卻是極好的。因為他生性多疑,從不肯輕易相信別人,所以絕對不可能只派了這麼點人來守著他。若自己沒那麼重要,也就不必勞煩白少康親自走一趟太子府了。
他抬頭望著房梁,約莫會有人蟄伏在四周。所謂的鬆散,只是做給別人看的表象罷了!
如今該怎麼辦才好?
他不會武功,自然逃不出牢籠?要不——合作?若要取之,必先予之,不是嗎?他是真的想知道,白少康到底想得到什麼東西?前朝寶藏,真的只是金銀財帛?
恐怕不僅僅如此,金銀財帛再好,也不可能讓一個個都信誓旦旦,聲言得到寶藏就能得到天下。
寶藏!
容景宸也想要的東西,勢在必得的東西,必定不簡單。
鶴道人出了房門,總覺得有些奇怪。
小道童不解的問,“師父,怎麼了?”
“看著有些面熟。”鶴道人眯起了眸子,搜尋著記憶裡的某些畫面。
小道童微怔,“像師父的故人嗎?”
故人?
驀地,鶴道人倒吸一口冷氣,突然凝著自己的小徒兒不說話。良久,他突然拂塵一甩,急急忙忙的離開。進得門內,他將視線落在白少康的身上。
白少康微怔,“你這樣看著本宮作甚?”
鶴道人先是一愣而後笑道,“沒什麼,只是貧道在想,那容景宸是不是真的能乖乖聽話,為這一人而放我們一馬?”
“權且不論這些,投鼠忌器卻是事實。”白少康道,“他怎麼說?”
“有些動搖了,估計再說說,就能答應與我們合作。”鶴道人道。
“好!”白少康深吸一口氣,“準備一下,啟程。”
鶴道人頷首,“是!”
“這一次,本宮勢在必得。”白少康咬牙切齒。
鶴道人去而復返,讓今夕的一顆心陡然提起。瞧著面帶微笑的鶴道人,今夕面不改色,“你回來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來鑑證一下自己的疑慮。”鶴道人若有所思的盯著今夕。“今夕是何夕?公子的名諱,是這個意思嗎?”
今夕凝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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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太子府出了事,但是絲毫不影響容景宸對於朝局的掌控。大權在握的感覺真好,雖然沒有人可以與自己分享,但是生殺在握簡直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
皇帝纏綿病榻,太子監國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乃是常理。
當然,容景宸現在可不敢坐在龍椅上,只是在金鑾殿上正襟危坐,聽著群臣上奏議事。
宋久清上前行禮,“啟奏太子殿下,西北今年大旱,糧食減產,國倉空虛,實非大祁之福。臣以為,當增加徭役賦稅。以增軍餉供應十足。如今我大祁四面動盪,軍政不可有失。”
增加徭役賦稅本是常有的事,朝廷對於這一項也是時常調整。
雖然月氏如今暫時安穩,可誰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再起兵戈,是故保持軍餉的供應乃是國之根本,也是無可厚非之舉。
容景宸猶豫了一下,轉而望著孟行舟畢恭畢敬道,“不知丞相大人有何高見?”
孟行舟面色淡然,慢慢悠悠的走到殿中央,朝著容景宸行了禮,淡淡道,“啟奏太子殿下,臣私以為實乃不妥。西北大旱,糧食減產,百姓本就不好過。若是增加徭役賦稅。無疑是置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說好聽點,這是吃得苦中苦,說難聽了搞不好就是官逼民反。”
“你!”宋久清冷眸。
容景宸點了點頭,“丞相所言極是。”
故而孟行舟繼續道,“殿下睿智,理當明白所謂國之根本,乃是以民為本。皇上常說,百姓安則天下寧。百姓不寧,則天下難安。是故臣斗膽,請殿下三思。國庫空虛,當以他法而充實。臣為百官之首,願捐一年俸祿,充盈國庫。雖是杯水車薪,但臣之心天地可鑑,絕無私心。”
容景宸目露讚許,“丞相大義,本宮自愧不如。”說著,朝孟行舟俯身作揖。
孟行舟隨即還禮,“臣身為百官之首,理當做出典範。太子殿下言重了!”
“本宮也願意捐出一年例銀,以丞相為例。”容景宸當眾宣佈,“還有誰,願意與本宮共承當?”
這一聲,誰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