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臉都是自己丟的,這世上還真沒有人,能有這樣大的本事,把別人的臉都丟了。”明恆說的拗口,繼而笑著離開。
抬眸,望著明恆離去的背影,如意眼裡是感激的。
元青的屍體被送去了義莊,林慕白也跟著去了。有時候容盈都覺得,她對屍體的興趣,似乎已經超越了對自己的興趣。都說女人善變,可也不該善變得這麼快吧?
好歹他曾經也是屈指可數的美男子之一,怎麼到了她這兒就這麼不值錢呢?
看樣子,回家得好好訓一訓自己的容夫人。
否則早晚有一天,他會獨守空房。
這絕對不行!
到了僻靜處,容哲修拽了拽容盈的手,“爹,我有話說。”
容盈伸手將他抱起,面色不是太好看,“說!”
容哲修湊到他耳畔道,“爹,你是不是想英雄救美啊?”
他瞧了兒子一眼,那眼神嫌棄得要死。
屁大的孩子也用同樣嫌棄的眼神望著他,賊兮兮道,“爹,沒機會了,小白沒嚇暈。”
容盈冷颼颼的笑著,“你也沒機會。”
容哲修搖頭,一臉老成的笑著,“此言差矣,爹,你夜裡守著小白,白日裡——小白就交給我吧!你放心,如今我雙目復明,一定會好生照顧小白的!”說著。他掙扎著想要從父親的懷裡下來,奈何容盈抱得生緊,壓根不許他下地,還裝得一臉的若無其事。
“放手!”容哲修撅著嘴!
容盈置若罔聞,他反正裝慣了傻子,再傻一些也無妨。
“爹!”容哲修也不敢高聲喊,在所有人眼裡,他爹可是傻子。屁大的孩子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何明明痊癒還得裝傻,但在這件事上容哲修是不敢輕易捅破的。他不是那種會在大事上胡鬧的孩子。深處宮廷數年,這裡頭的門門道道,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爹不說破,自然有不說破的道理。
換句話說,爹這樣忍辱負重,也許是在保護他們。
見容盈壓根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容哲修腦子一轉,朝著前頭的林慕白高喊一聲。“小白,抱!”
林慕白頓了頓腳步,回眸望著那對父子兩。
容盈若無其事,繼續裝傻充愣,容哲修一臉期許的望著她,只是那眼神——林慕白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些賊兮兮的色眯眯的。
“側妃,前面就是義莊。”莫青辭身邊的親信——如風,開了口。
林慕白收了視線,點頭繼續往前走。
容哲修一臉的期許。頃刻間落了空,若霜打的茄子,蔫了。
容盈壓低聲音道,“看到沒,那是我的容夫人。”
容哲修撇撇嘴,哼哼兩聲抱緊了他的脖頸,“爹,咱們走著瞧。”
容盈心想著,這臭小子還真是翻了天。敢跟老子爭女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轉念一想,若修兒知道林慕白是他的——又會是什麼表情?應該都會心情複雜吧!畢竟多年前的事,若要翻過來重新曝曬在烈日之下,多少人會撕心裂肺,多少痛苦會捲土重來。
容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抱緊了兒子。
容哲修也覺得奇怪,爹今日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只是這樣抱著他呢?難道說爹心裡有了盤算,還是說——他雖然年紀小,但不代表著他什麼都不懂。不過,有爹抱著的感覺,真好。
“爹,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小白那麼喜歡讓你抱。”他湊在父親的耳畔低語,“原來爹的懷抱,很暖和。”他也不抬頭,只是將額頭貼在容盈的脖頸處。
容盈抱著他往前走,只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任爾鐵石心腸,這到底是自己的兒子。
他這一病五六年的,不聞不問,不知冷不知熱,什麼都不知道,與世隔絕了那麼久。他很難想象,當時那個包在襁褓裡的孩子,是怎麼一夜之間長成這樣的?
這世上,很多父親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為何會一夜之間懂事,為何會一夜之間成長,那是因為有妻子操勞,有妻子相夫教子。
可馥兒走了那麼多年,孤身一人的修兒,又度過了多少個“一夜之間”呢?
他抱緊了自己的兒子,卻不叫任何人看出一絲一毫的愧疚之情,因為他是傻子,以後還得繼續裝傻子。只有傻子,才是毫無威脅的。可他又不能完全裝作傻子。即便是傻子,也該有讓人忌憚的東西,否則就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這條路不管多難,他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但他所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