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證據,沒有什麼能比屍體更值得尊重。人死為大,死人是最誠實的,最不會說謊的,你莫害怕。”
“如意既然已經跟著師父,就一定會漸漸的習慣。”雖然此刻還不習慣,乍見這樣的骷髏,嚇得臉都青了,但所幸也是見過世面的,不會直接軟癱在地。
“就這麼多。”明恆道,“都在這兒了。”
五月蹲身蹙眉,“少了腿和胳膊。”
“舌骨呢?”林慕白問。
“沒找到。”明恆輕嘆一聲,“看樣子,公主說的不是瘋話,是真的。”
林慕白帶著特質的手套。在屍體的恥骨處丈量了一下,“女性恥骨較之男性會比較大,男性恥骨下方極窄,女性較寬。所以很顯然,這是一具女性屍骨。屍骨雖然被泡在酒中長埋地下,但傷痕依舊清晰,尤其是斷口處,有利器劃痕。所以腿骨和胳膊的丟失,並非天生,而是人為。”
掃一眼這荒廢的紀家舊宅,“這裡曾經被大火燒過,所以想要再找到痕跡會很困難。但既然來了,大家不妨找找看,看有沒有可用的東西,哪怕是一塊骨頭也好。若眼下死的這個人就是當年城主深愛的女子,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會變成板上釘釘。”
“師父在懷疑什麼?”如意蹙眉。
“找找看吧!”林慕白道。
明恆與五月隨即在院中展開搜尋,但凡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也好。可時隔多年,這地方又糟了火,該消滅的證據都被消滅殆盡,還能留下什麼呢?
“可以想象,當年這個富麗堂皇的地方,血流滿地,火光沖天。大火吞噬過後,徒留下一片狼藉滿地。除了焦屍便只剩下這些斷壁殘垣,留在這裡,依舊忍受著風吹雨打。”林慕白話語涼薄,“朝堂更替,留下的遺憾,又何止這一處。恩怨糾葛,從來都是以死亡為結局的。”
如意輕嘆一聲,“其實又有什麼深仇大恨呢,非得趕盡殺絕?每個人都該好好活著,來人世間走一遭,多不容易。”
林慕白笑得艱澀,“欲壑難平,天下皆敵。”繼而開始正式驗屍。
“師父,該怎麼做?”如意畢恭畢敬的求教。
曰:人有三百六十五節,男子骨白,婦人骨黑。男子自頂及耳並腦後共八片,腦後橫一縫,當正直下至髮際別有一直縫。婦女只六片,腦後橫一縫,當正直無下縫。
牙有二十四,或二十八,或三十二,或三十六。
胸前骨三條,心骨一片,嫩。如錢大。
項與脊骨各十二節,自項至腰共二十四椎骨,上有一大椎骨。
肩井及左右飯匙骨各一片。
左右肋骨,男子各十二條,八條長,四條短;婦人各十四條。
手、腳骨各二段,男子左、右手腕及左右脛骨邊,皆有捭骨,婦人無。(出自宋慈·;洗冤集錄·;望莫考究。)
林慕白指著屍骨缺失的部分道,“所缺少的部分,便是手、腳骨各二段,以及口中舌骨。舌骨極小,有可能已然泡爛丟失,但肋骨尚存,沒道理手骨和腳骨會消失。手骨和腳骨的連線處骨頭,皆有銳利劃傷痕跡,顯然是外力作用下的強行切割所致。”她撫過屍骨上的劃痕,若有所思道,“好好的一個人被強行斷去手腳,置於酒甕中,該是怎樣的絕望?”
如意點了頭,“這委實太狠了些,這般對待一個弱女子,實在是令人髮指,便是公主又如何。公主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這樣慘烈的死法,還不如一刀兩斷來得痛快,實在太折磨人了。”
明恆和五月轉了回來,各自大汗淋漓,“實在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時隔多年,就算以前有線索。此刻也早已被風雨沖刷得乾淨,什麼都沒了。”
林慕白蹙眉,“確實如此。”
“這上面,可有什麼發現?”明恆不解的望著席上的森森白骨。這副埋在地下多年的白骨,總算重見天日,只不過生前殘損,死後終歸也是死無全屍。不得不說,委實教人唏噓不已。想當年,這紀家何等風光無限,可如今呢?連一句完整的屍骨都沒有,怎不叫人心寒。
“我要驗骨。”林慕白深吸一口氣,“幫我準備一下。”
明恆與五月對視一眼,皆是微微凝眉,不知林慕白要如何驗骨。
以清水洗淨屍骨,鋤坑一穴,長五尺,闊三尺,深二尺。以柴炭燒直至地紅,除去火,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潑地窖內,趁著熱氣將席上屍骨放入坑中,以草蓆遮蓋,待一二個時辰之後,地皮冷卻再行開啟。
蒸骨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