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殿下,保護殿下,不需要感知。身為貼身護衛,本來就不需要感情。”五月冷冷冰冰的剜瞭如意一眼。逐漸背過身去。
“可你是人。”如意愕然。
五月眨了一下眼睛,“你錯了,在殿下這裡,我只是一柄劍,連人的資格都算不上。”
“人就是人,怎麼是劍呢?”如意不認可,至少在林慕白的教誨裡,每個人都有自己存活下去的權力,都該好好活著,活得像個人。無論是乞丐還是平民,哪怕想如意這般淪落風塵的女子,都該活得像自己,而不是活成了別人。
“劍出鞘必見血,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五月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難得說了這麼多話。收到如意詫異的眼神,五月面色一滯,瞬時斂盡眸中微光。恢復了最初的沉默無溫。
如意愣在那裡,半晌沒有回過神來,而五月便再也沒有開口。
有時候連如意都覺得,五月這人心思太沉,很多事都放在心裡,從不會與人說起半字。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高傲所致,不屑不願不想——任何人窺探屬於他的秘密。他就像個記憶盒子,一旦被塵封,就該永遠落鎖,永遠消失。
猛然間,房內容盈疾呼,“去找大夫!快!” 如意駭然瞪大眸子,五月已飛奔而去。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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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出了世子被截殺的事件,整個雲中城加強戒備,挨家挨戶的搜尋著,所有與逆黨有關之事。敢動容哲修。無疑是跟朝廷較勁,莫青辭身為雲中城的城主,責無旁貸。
一座偏僻的院落。
“如何?”為首的黑衣人懶洋洋的坐在欄杆處,望著滿目橫七豎八的死屍,以及逐漸湮滅的打鬥聲,淡淡的開了口。雲淡風輕的口吻,就好似習以為常,
“不留一個活口。”十二名黑衣人緩步上前,各自收劍歸鞘。
黑衣人深吸一口氣,瞧一眼在頂上盤旋的蒼梟,“讓人繼續找,找到一個端一個。主子說了,雲中城內不許有一個離恨天的窩點。見一個殺一個,寧可殺錯萬千,不可放縱一人。”
“是!”音落,縱身而去,消弭無蹤。
等著莫青辭領著人趕到。莊園大門輕晃,踏入門檻的那一瞬,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下意識的頓住腳步,莫青辭心下一怔,“來晚了。”
確實來晚了,除了這些死屍,什麼都沒了。
“城主,著火了。”隨侍一聲喊,果見濃煙滾滾而起。一場火,把莊園內的書房燒了個底朝天,什麼都沒留下。顯而易見,是行兇者臨走前放的火。
“查一下,看看死的到底是什麼人。”莫青辭冷然,如今只能從這些死者身上下手。俯身蹲下,細細查驗著死者身上的傷口,傷口很細卻極深,足見下手之人的力道把握之精準無誤。莫青辭微微蹙眉。這些人似乎都死在武林高手手中,而且除了傷口,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殺人兇手都是什麼人,雖然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一個人,但——莫青辭也想不出所以然。
這廂正在猶豫,又有人來報,說是在又發現了死屍。
這下子,莫青辭有些慌了。一日之內,雲中城內死了太多人,而且殺人的手法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一刀斃命,不留痕跡。
到底是誰有如此本事,一日之內犯下如此重案?難道和容哲修有關?還是說——難道是恭親王府下的手?轉念一想,若是恭親王府的報復,就不該如此偷偷摸摸的。
此前聽金鳳說,恭親王突然神智恢復的事情,莫非?
噠噠的馬蹄聲。在雲中城外響起,幽冷的地下城堡裡,黑衣華貴的男子背對著門口坐著。身後的石門徐徐開啟,鶴道人疾步上前,“殿下,雲中城出事了。一日之內,咱們駐在雲中城內所有的明哨暗哨都被端了個乾乾淨淨。所有人,無一活口。連最基本的檔案冊子,也被人燒得乾淨。也就是說,有關於雲中城的所有資訊,就此中斷。”
黑衣男子修長的手,執盞斟酒,“查出來,是誰下的手嗎?”
“估摸著和恭親王府脫不了干係,只不過能這麼快查出所有的明哨暗哨,並非尋常人能為之。會不會是夜家莊的人,也摻合其中?”這種情況自然難免有人出賣與背叛,雖然沒有證據,但也不能輕易的排除嫌疑。鶴道人拂塵輕甩,恭恭敬敬的站在男子身後。
“一日之內,死得乾乾淨淨。”黑衣男子呵笑一聲,笑得何其凜冽,“這讓本宮想起了那一日在林中的屍體。”
鶴道人眉睫陡揚,“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