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開口說什麼,便裝得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哪知黑影驟然欺來,驚得她手一鬆。手中杯盞瞬時打翻。卻被他指尖微彈,穩穩落回桌案上,滴水未濺。
“嚇著了?”他問的溫柔。
她的身子往後半仰,他支著胳膊將她圈在其中。
林慕白笑得有些勉強,“沒有。”
“那離我這麼遠做什麼?”漆黑如墨的瞳仁,倒映著她微白的窘迫,還有緋紅的面頰。若半開半就的芙蕖,散著沁人心脾的幽香。他若狩獵的豹子,無聲的靠近,貪婪的搜尋著足以讓自己意亂情迷的氣息。他喜歡這樣的味道,喜歡——眼前這個女人,愛到了骨子裡。
窮盡一生,都將追舍不棄。
“你突然靠過來,自然——唔——”還不待她解釋完畢,他的吻已經不期而至,等到她回過神來,他已扣住她的後腦勺,容不得她絲毫的拒絕,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相濡,那才是他想要的美好。這樣的霸道,不容置疑。
她緊緊攥緊了他的胳膊,他所有的熱情來得太突然,以至於她毫無防備,等到她有了防備,卻喘不上氣來。他所給予的,總能令她瀕臨窒息的境地。
終於。他放開了她,眼底平靜得若一湖秋水,沒有波瀾未見漣漪。迷人若黑曜石般的眼睛裡,泛著少許光亮,略帶迷離魅惑。此刻的他,帶著攝人的野性,挽唇的弧度恰到好處,在她跟前赤果果的透著蠱惑的力量。極是好聽的磁音,習慣性的放軟,放緩,就這樣在她耳畔摩挲著,“無論何時,都別拒絕我。你是我的,懂?”
她睜大眼睛看他,可又很快的避開了視線。深吸一口氣,林慕白徐徐退出少許,心口怦怦亂跳,“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她收拾了情緒,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理智,“我們不是說好了的,若是有朝一日你的馥兒回來了,或者你厭棄我,我就可以走了。”
容盈定定的望著她,就這樣看著,目不轉睛,一動不動,彷彿泥塑木雕,恨不能將她刻進眼睛裡,再也不用看見其他。只看她一人便是!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容盈柔和的將她攬入懷中,讓她的臉貼在自己的心口,聽著屬於她的心跳。這心本來死了,是為了她才活過來的,所以是她的,“除了這兩個條件,不許再說離開。”
林慕白笑了笑,“那是自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在她眉心落下輕輕一吻,“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是虛的,只有握在手中的,才是現實。”他這話,說的極為深奧,林慕白覺得他好像是說給她聽的,而非自言自語。
握在手裡的?是讓她珍惜他嗎?
這狐狸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痴傻之症時好時壞。人前傻子,人後豹子,實在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容盈。他裝得太好。裝得實在天衣無縫。
“若不是那一夜我對迷藥有反應,你預備瞞我多久,裝多久的傻子?”她柔聲問。
頂上傳來他涼薄而低沉的聲音,“一輩子。”
她一怔,嬌眉陡蹙,“為什麼?”
“為了你。”他回答得乾脆,彷彿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這些年你都是裝的?我不知道能有什麼辦法,讓一個正常人裝瘋賣傻這麼多年。”林慕白抬頭望著他,“有什麼信念,是如此重要的嗎?”
容盈的眼底,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幽幽然低頭凝著她,“我若說,我是真的瘋了很多年,你信嗎?”
她微怔,卻是脫口而出,“信。”
僅僅一個字,他已甚是滿意。
外頭傳來如意低低的敲門聲,“師父,我回來了。”
聞言。林慕白嗤笑著瞧了一眼意猶未盡的容盈,低笑道,“誰讓裝傻子,該!”
容盈扶額,“沒聽過一句話嗎?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語罷,他意味深長的斜睨她一眼,恢復了臉上的漠然痴傻之色,坐回他自己的位置。可林慕白卻心裡發毛,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
壞了壞了,傻子生氣了,晚上怕要失眠的。
門外還站著如意,林慕白好歹也是個師父,不能在徒弟面前失了顏色。淡淡道,“進來吧!”視線卻時不時的落在容盈身上,心裡略略發慌。
如意小心的關上門,疾步行至林慕白跟前,面色微恙,“師父,我方才在外頭聽到了一件關於莫家老宅的舊事。老百姓傳得神神鬼鬼的,好像真的一般。”
林慕白蹙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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