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道,“你一口一個孩子,一口一個世子。我問你,你成日佔據著殿下,可想過世子的心情?再者,你日夜與殿下相處,如何能保證自己不生養?一旦你與殿下有了孩子,你還有多少心思能放在世子身上?自己的孩子都疼不過來,難道還可以指望你疼別人的孩子?”
“你別告訴我,你會待世子如親生兒子一般。一則你不配,二則這根本是無稽之談。你若誕下兒子,你能保證永遠都不覬覦世子之位?恭親王世子,那是何等榮耀?有了兒子,你就能母憑子貴,能坐上恭親王妃的位置,不是嗎?”
“林慕白,咱們都是女人,女人對女人的心是最瞭解的。沒有人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分享自己孩子的父愛。我沒有孩子,沒有子嗣,所以我孤單寂寞。我知道殿下不喜歡我,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將來有個依靠。”
“可是你呢?你敢說你沒有一星半點的野心?看著別人的孩子,叫自己的丈夫為爹,你就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就不覺得心中膈應得慌?林慕白,既然說到這份上,大家不妨把話挑明瞭說,你我都是側妃,算起來是個平手,說話就不必虛偽了!”
林慕白長長吐出一口氣,“你不必拿話激我。我不是傻子,知道什麼叫激將法。”
聞言,蘇離徐徐起身,“是嗎?”
“不過,我會讓你稱心如意的。”林慕白拂袖離開,沒走兩步又頓住了腳步,眸色幽幽的轉頭望著蘇離,笑得清冽,“你最好別再去找世子的麻煩,也少在他耳朵根兒上胡言亂語,否則我保證你這輩子都當不了完整的女人。你最好相信我說的,我說到做到。”
語罷,林慕白頭也不回。
“你說什麼?”蘇離追了兩步。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同的,但既然選擇了就沒有退路。別以為我會婦人之仁,在大夫的眼睛裡,誰都是一樣的。”
“我跟你不一樣。”蘇離冷道。“睨一介平民,豈能與我相提並論。”
林慕白冷笑著,緩步往前走,“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
但,她最好能把林慕白的話當真。
“豈有此理。”蘇離冷然。
走出偏殿的時候,林慕白抬頭看了看極好的天色,湛藍色的天空,泛著迷人的海天藍,真的好美。如意擔慮的望著林慕白,也跟著望了望天色,“師父,你怎麼了?”
“沒什麼。”林慕白竟有些莫名的如釋重負。
“蘇側妃她——”如意抿唇,“她沒對你怎樣吧?”
“她暫時不敢動我。”林慕白若無其事的笑笑,“好了,你先回去,我四處走走!”
如意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最後還是沒能開口。眼睜睜看著林慕白離開,纖瘦的背影,靜靜的穿梭在空蕩蕩的迴廊裡,這樣的蕭瑟微涼。
師父心裡,是有事的!
可師父不願說,她也不好多問。
林慕白坐在僻靜的湖心亭,風過鬢髮,衣袂翻飛。十指交叉緊握,置於唇前,眸色悠遠的望著天際,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誰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身後之人,眸色微涼,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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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城主莫青辭把孩子帶了回來,胭脂也還活著。
莫老太爺雖然一臉的黑線,不過對林慕白的醫術還是起了少許心思,這麼多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偏就林慕白的藥,讓公主容嫣然醒轉了過來。
不得不說,林慕白確實有些本事。
五歲的莫浩怯怯的窩在莫青辭的懷中,死死抓著他的衣襟不放,大抵真的嚇壞了。
莫老太爺急忙過去,“浩兒,來,讓爺爺瞧一瞧,有沒有傷著哪兒?”
莫青辭搖頭,“爹,浩兒沒什麼事,就是嚇著了。睡一覺就罷了,您別擔心。”
床榻上容嫣然臉色壞到了極點,整個人慘白如紙,冷冷的望著莫青辭懷中的莫浩,“到底是怎麼回事?今日不說個清楚,別怪我不客氣。好端端的,孩子為何會失蹤?你們——”她倦怠的合上雙眸,“必須給我個交代。”
胭脂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連連磕頭,“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婢失職!是奴婢失職!奴婢帶著小少爺回公主府的路上,不慎遇見了歹人。奴婢死死的護著小少爺,誰知他們便將奴婢與小少爺綁在了一座破廟裡便離開了,此後再也沒有回來。公主恕罪,是奴婢沒用。”
“真的嗎?”容嫣然幽幽的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