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那麼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母親放心回去,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我是怕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徐慧出身宮闈,豈會不知這其中的關竅,“你執掌兵權,鎮守邊關多年,早就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你,怎麼就如此不小心呢?”
容景垣釋然一笑,“母親回去吧!有些事。已經不是你我母子可以解決得了的。若兒臣命大——”
“我先回去。”徐慧打斷了他的話語,“你沒受什麼刑法,我也就放心了。”
“我再不濟也是皇子,他們不敢!”容景垣道。
徐慧點了點頭,顧自呢喃,“我倒寧願,你只是個尋常百姓。”語罷,徐徐轉身離去,“自己小心,吃的用的喝的。”
容景垣在後頭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母親慢走!”
不得寵的母親,才有不得寵的皇子。
在這個子憑母貴的年代,母親的興衰榮辱,承歡御前,才是皇子們通往權力高峰,最直接的橋樑。毓親王容景宸便是如此,是故——可惜容景垣不稀罕。他寧願自己的母親,一輩子甘於平庸,至少這樣,能讓她活得好一些,活得舒坦一些。
天牢裡,昏暗無光,容景垣靜靜的望著母親離去的背影,下意識的握緊了鐵柵欄。
有皇子的後宮女子,那個不是妃級以上。唯獨自己的母親,做過洗腳婢,待過冷宮,從始至終都只是個婕妤。從老一輩的嬤嬤們嘴裡隱約聽聞,父皇原就不待見母親,只不過因為父皇彼時醉酒成就了錯事。而後母親有孕,這才勉強留在了父皇身邊。
對於父皇,容景垣也沒能在母親的臉色看出一星半點的眷戀與情愫。
大概就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因為一場錯事而被強行牽扯在一起,所以誰也不待見誰,最後恨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可男女之間不願往來倒也罷了,偏偏多了容景垣這麼個扎眼的存在。
容景垣是聯絡著徐慧和皇帝的唯一紐帶,如果不是容景垣,也許就不會有現在的徐婕妤。
是故從小,容景垣就知道,自己的母親不愛父皇,而父皇也不愛母親。不管自己做多少事,父皇也不會愛他更不會格外疼惜。自己雖然是皇子,可很大程度上連尋常的臣子都不如。
燭光搖曳,照亮誰家明媚。
燈火闌珊,娥眉獨倚欄杆。
沐王惹怒了帝王,被皇帝打入天牢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朝廷上下議論紛紛,除卻容景垣的舊部。誰會願意替容景垣說話?
都抱著看戲的心,這宮中的皇子,少一個是一個,來日自己投注的準確率就能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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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孟麟蹙眉坐在書房外頭的欄杆處,管家上前一步,“公子,丞相大人入宮與皇上下棋去了,您看是不是先回去歇著,明兒個再來?”
“我爹這一套,我還不知道?”孟麟挑眉,“你去告訴他,今兒個見一面倒也罷了,躲著我——我就自己入宮去天牢探監。到時候,可別怪我沒通知他。”
管家一愣,“公子,入宮可不是兒戲,不可不可!”
“你去不去?”孟麟蹙眉,“你不去我讓秋朝去。”說著對秋朝一聲吼,“你去一趟蘅蕪苑,看看咱們的丞相大人在不在。”
“公子!”管家急忙攔著,“這——”
“告訴我爹,我在書房等著。”孟麟起身,直接推開書房進去等著,“今兒個夜裡我就睡這兒了,誰也別打擾我,除非是我爹回來。”
管家無奈,只好急匆匆的離開,不多時孟行舟淡淡然的回來。
關上書房門,瞧一眼躺在軟榻上,翻著書籍吃著葡萄的孟麟,輕嘆一聲道,“怎麼越發胡鬧?這跟地痞無賴有什麼區別?”
“爹,這是我家,我當然是地頭蛇咯!爹說我是地痞無賴,我卻只承認上樑不正下樑歪。”孟麟笑嘻嘻的坐起身來,盤膝而坐,“爹,你覺得呢?”
孟行舟點了點頭,“是這個理。”他也不辯,只是拂袖落座,瞧一眼孟麟手中的《孫子兵法》,“怎麼想起看兵書來了?”
“還記得那日月氏叫城,列兵城外,爹三言兩語就讓月氏不戰而退。當兒子的,總不能太給爹丟臉,不得多看看多學學嗎?”孟麟笑著將剝好的葡萄遞過去,“爹,你說是吧?”
孟行舟瞧一眼他手裡的葡萄,“不會給我下毒吧?”
“哪能啊,您是我爹!”孟麟笑呵呵,“爹,咱們可是親父子,你又當爹又當孃的,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