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頓了頓,又道,“會有些顛簸,可以、可以抱緊我。我別無他意,你莫多想!”
音落,馬兒撒開四蹄,飛奔而去。
她不敢去抱著他。只能扯著他腰間的衣裳。可是容景垣的馬乃是戰馬,戰馬的奔跑速度和耐力不是尋常馬匹可以比擬的。
蘇婉只覺得耳畔冷風呼呼的吹過,整個人都好像要被風颳出去,眼見著是要被顛下馬背。
容景垣也不是傻子,身後的女子這般的矜持窘迫,他不是毫無察覺的。可已經上了馬,再矜持便會有危險,她身上還有傷,再摔一次只怕——他得揹著她回去了。
思及此處,容景垣也顧不得其他,單手勒著馬韁,另一手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柔若無骨的十指纖纖,冰涼得讓人心疼。他二話不說,便把她的手搭在了自己腰間。
風中傳來他低沉渾厚之音,“抱緊,別摔了。”
蘇婉心下一抽,她還沒抱過男人……面上頓時若火燒般灼熱,抱著他腰肢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脊背上,熱得冒汗。可是馬兒顛簸得厲害,她若是不抱緊,還真的會摔下去。
於性命而言,此刻的窘迫便不算什麼了。
橫豎他背對著自己,也不看不到她的滿面通紅。
天知道容景垣此刻的心情,她沒抱過男人,可他除了自己的母妃,也沒有抱過女人,更沒有這樣近距離的被女人抱過。
他的心裡也是窘迫而焦灼的,身上熱熱的,不知該如何處置。
直到將蘇婉送到了那個農家小院前面,勒住了馬韁,容景垣才慢慢的回過神來。他啞著聲音道,“蘇二小姐,到了。”他沒有喊她側妃,而是尊了她待字閨中的稱呼。
腰間的手,徐徐抽出,容景垣低頭時,只看到素白的十指慢慢抽離,最後腰上一空,便只剩下了自己的腰帶。
深吸一口氣,容景垣下馬,站在馬下看她。
蘇婉也正好低眉,四目相對的瞬間,兩個未經人事的男女,有了短暫的目光相觸。但隨即又被理智拉回了現實,他朝著她伸手,“下來吧!”
她抿唇,猶豫了一下才把自己的纖纖素手遞到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是馬韁勒出的厚繭。卻足夠溫暖。她的手很柔軟很細,就這麼盈盈一握,似乎都怕給捏碎了。是故容景垣不敢握得太緊,掌心有些莫名的濡溼。
蘇婉屏住呼吸下了馬背,落地的那一瞬,容景垣道,“仔細腳下,腳上的傷還沒好。”
她突然紅了眼眶,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讓腳底落了地,心也跟著落下。
手一鬆,他已翻身上馬,沒有頓留沒有回頭,直接離開了她的視線。留給她的,只是揚長而去的背影。她定定的站在那裡很久,直到掌心的溫度漸漸的淡了下去。可繭子磨礪的感覺,卻有些揮之不去。
下一刻,蘇婉突然笑了,笑得面頰緋紅。若三月裡盛開的嬌豔桃花,在溫暖的春日裡,盈盈而下落著迷人的桃花雨,無聲無息的砸在了心坎上。
深吸一口氣,蘇婉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低眉望著自己的腳踝。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披肩忘了還給容景垣,慌忙取下才驚覺,他早已不知所蹤。
那麼,下次再還他吧!
容景垣固然是謹慎的,所以他親自送人,而且送到這農家小院,其實也算是為了保全蘇婉。畢竟當日蘇婉也是他救回來的,就放在這小院裡。
蘇婉想著。這是他第二次救了她。先前的救命之恩還沒還,這次的路見不平又該如何呢?抱緊了懷中的披肩,希望此生還有機會償還。
一件披風,算是扯出了一段姻緣。
只是這身份阻在那兒,總不是件好事。
容景甫的威脅還音猶在耳,蘇婉哪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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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甫是頂著一腦門的血悄悄從後門回來的,飛舞去書房的時候,嚇了好大一跳。玉弦下手素來很重,所以嘛——容景甫也算傷得不輕。
可奇怪的是,容景甫不許任何人亂嚼舌根,對於自己的傷也是隻字不提。
但飛舞卻明白了過來,只怕自己這位殿下,動了真心,也下了功夫。可惜那位不開竅的,只怕習慣了拒人千里,這一出去便不會再回來了。
男人這種生物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在身邊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知道丟了沒了失去了,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想要的竟是自己從未珍惜過的。於是乎,又開始發了瘋的想去追回來。
運氣好的,追了回來。
碰見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