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撕裂,還是會很疼。
“皇上?”魏道德低低的喚了一聲,“皇上是累著了,老奴扶皇上回去歇著吧!”
容淵擺了擺手,魏道德道,“小連子,下去!”
小連子頷首,帶著眾人退了下去。
深吸一口氣,容淵抬頭,而後長長吐出,“朕答應過,要善待她,尊重她。朕所應承的,朕都做到了,但是她呢?說好的承諾,都是放屁嗎?一句保重,呵——就放棄了朕。其實最無情的人,是她!”
他有些含糊不清,魏道德卻是聽懂了。
陳年舊事,道是無情卻有情。
“皇上,都過去了。”魏道德低語,“這都二十多年了。”
容淵眼底的光微微閃爍,他突然笑了,笑得何其艱澀,“二十多年了?是啊,朕也老了。”他起身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吃力,“原來都二十多年了。”他亦步亦趨的往前走,“那麼再過些時候,朕又能見到她了吧!到時候,她估計都認不出朕了。”
魏道德攙著皇帝,“皇上說的哪裡話,真心相愛的人吶,哪能認不出來。”
聞言,容淵如同孩提般拂過自己臉上的褶子,“是、是嗎?還能認得朕嗎?”
魏道德點頭,“皇上龍睛鳳目,娘娘一定能認得。”
“認得就好,認得就好!”容淵走了兩步又頓住,又成了一臉的苦澀,“可是到時候,朕怕自己太老,會嚇著她。但她還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年輕。朕——怕配不上她了!”
“娘娘不會介意的,娘娘是真心愛著皇上,否則當年也不會做這樣的抉擇。”魏道德哽咽了一下,“皇上太累了,回去歇著吧!”
容淵點了頭,“朕,真的太累了。”
活著很累,思念一個人更累。
思念一個永遠都回不來的人,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容淵走了,棲鳳宮裡的燭光還亮著,後門開著,徐慧小心翼翼的進了門,朝著還在衝著棋局發呆的孟世華跪身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娘娘?”蘇娘低喚一聲,孟世華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的蒼白。
“你來了!”孟世華深吸一口氣,“起來吧!”
“是!”徐慧畢恭畢敬的起身坐在一側,眉目溫和,“娘娘的臉色不太好,是哪兒不舒服嗎?”
“心裡不舒服罷了!”孟世華慢條斯理的收拾了棋子,“老毛病了,沒什麼大事!”說著,抬頭看了徐慧一眼,“你陪王伴駕多年,還是個婕妤,你怨皇上嗎?”
徐慧心頭一緊。急忙起身行禮,“妾不敢。”婕妤,連個嬪妾都算不上的地位,尷尬的是——她還是個有皇子的人。
一聲嘆息,孟世華下了軟榻,攙起了徐慧,“這些年苦了你。”
徐慧搖頭,面色淡然,“妾不苦,平平淡淡的也是極好。”
“可你想過沒有,也許這樣的日子到頭了。”孟世華話外有話,接過蘇娘遞上來的佛珠,臉上是一種灰暗的顏色,淡淡的若蒙了塵埃。
皇后什麼意思,徐慧能不懂嗎?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懵懵懂懂,只知道情愛的小女子。經過這麼多年的煎熬,她早已看破了一切。只不過心裡的那個結,這麼多年了,始終沒有放下。
“皇后娘娘,妾惶恐。”徐慧俯首。
“本宮也惶恐。”孟世華苦笑,“不理後宮多年,如今要收回,你覺得宋貴妃會答應嗎?後宮攸關前朝,朝廷上那些大臣會答應嗎?”
徐慧道,“丞相大人應該會酌情處理。”
“也許吧!”孟世華點了頭,俄而定定的望著徐慧,“今日本宮讓你過來,只想要你一句話。”
徐慧不是不懂,但她確實需要斟酌。俯身行禮,徐慧溫婉低語,“妾唯皇后娘娘馬首是瞻。”
“好!”孟世華一聲嘆,“你先回去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本宮都希望你能記住今日所言。沐王的處境,你應該很清楚。毓親王府和宋貴妃,還有南陵侯府,都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次是廷杖三十,也許下一次就是人頭落地。”
徐慧心頭一窒,卻很清楚皇后所言不假。
能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能打三十廷杖,自然也可身首異處。
“妾,謹記!”徐慧行禮。
離開棲鳳宮,徐慧抬頭看看漆黑的夜空。白日裡下了雨,如今暫時放晴,但地面上溼漉漉的,容易溼了鞋襪。風吹宮燈搖晃,這一晃,竟然都那麼多年了。
“主子?”初心攙著徐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