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不留一個下人的私下交談,你就不怕外人說三道四?”便是親兄妹,總會有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亂說話,什麼背後密謀什麼事了,什麼打量著說婆家不是了——只要有心,總有話說的。
俞琮言淡淡笑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問心無愧,還怕什麼?”
莫含章止不住就冷笑道:“好一句問心無愧!”把他當傻子耍了,他還問心無愧?
俞琮言也不惱,只是對上了他的視線,挑高了雙眉道:“難道你覺得,我什麼做錯了?”
“……”莫含章無言以對。
做錯?如果是他的妹夫,對不住了他妹妹,還害得他外甥死了,尤其還是他妹妹什麼都沒做錯的情況下,他沒弄死人就已經是大度了,更不要說,俞琮言只是瞞著他一些事,暗地裡算計他,還沒真正傷害到他——這已經是十分寬容了。
莫含章抹把臉,氣勢登時就弱了下去。
俞琮言把玩著手裡的茶盞,搖了搖頭:“看你的反應,想來我沒猜錯,你果然是知道實情了。”
這話反而叫莫含章有些吃驚:“你猜出來的?……怎麼她還沒告訴你,我們昨晚上已經攤開來說了嗎?”
這個她是誰,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俞琮言雙眉一皺:“你們敞開來說過了?她承認自己瞞著你的事了?”那小妹怎麼告訴自己?再一想,她今兒還得去衙門,怕是抽不出時間給自己送信,自己不也是請了假才過來的?這一想,心才放了下去,只問他:“你們昨兒晚上都說了什麼?她告訴了你多少?”想到件事,卻是變了顏色,眼睛也沉了下去,“你,給她氣受了?”
自己在大舅哥眼底,形象到底差到了什麼地步?讓他第一時間裡就懷疑,自己會傷害俞錦妍,讓她傷心難過?莫含章自嘲一笑,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我沒有。”他所有的不滿早就煙消雲散了,在俞琮言跟前,根本直不起腰來,只是虛弱地給自己辯解,“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有多錯,你們瞞著我,不肯讓我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換了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我有什麼立場,指責她,給她氣受?”
或許一開始有,也想過去找俞錦妍質問,可直到昨晚上真正跟俞錦妍面對面的時候,莫含章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在難過俞錦妍對自己的不信任——哪怕他已經表現出歉意,想要彌補一切,可俞錦妍,根本不接受。
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心底,真正的心意……
俞琮言有些不信,暗自打量著莫含章的神色,可不知道是人太會演戲還是果然如此,他卻是在他臉上看不出半點不對來,眼神裡透著真心的失落和難過,嘴唇緊緊抿起,雙手交握在一起,指頭骨節都犯了白——這個男人在緊張,在愧疚!
總算,還沒完全泯滅了良心,還知道錯!
俞琮言暗自啐了一口,卻並沒有為此改變對莫含章的印象,他妹妹受過那麼多苦,這個男人現在悔過有什麼用?
以前要裝著兄妹情深沒辦法,現在既然大家敞開天窗了來說話,就沒必要扮著了,俞琮言冷著張臉,直接開門見山說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說別的,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外頭也不要跑了,後宅夫人那些個聚會更不要去,我會讓你嫂子對外說你月份大了,在家裡養胎休息不出門會客,你就只管等著孩子出生就好了。”掃了眼屋子,一切陳設都還是俞錦妍的風格,只窗邊軟榻邊的小几上放了好兩本書,又給加了兩句,“你要嫌無聊,想看書了,我那邊多得很,只要你老實待著,想看什麼書,只管開口就是。”
莫含章知道,俞琮言肯定是不喜歡自己的,在大家攤開來說的時候,他就準備好了接受俞琮言的冷嘲熱諷、指責怒罵,可真的直面了他仿若對待政敵那樣冰冷的態度,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不讓他出門,不准他跟人多接觸——他這是變相的要軟禁他啊!
莫含章不敢很跟他辯,卻是鄭重保證道:“哪怕我知道了,我也不會做什麼的,我知道大局,更不會傷害我孩子的母親,你完全沒有必要把我拘禁在這院子裡的……”
俞琮言只是挑著眉微笑:“你既然說了你什麼都不會做,那出門做什麼呢?還是說,你喜歡參加那些個女人賞花賞月賞刺繡的宴會?”他語重心長道,“我也是為你好,你這都六個多月了,肚子都老高了,時間過得可是很快的,一晃眼就要九月臨盆了,你在家裡多休息準備,總是好的!”
莫含章如何肯答應?不想出門赴宴是一回事,不被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