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沒把她放在眼裡的親家,卻笑盈盈地拉著她說什麼一家親?把莫流採當成了親閨女一樣的疼?
沈氏心底冷笑連連,面上卻是笑呵呵聽著張夫人在那裡笑說道:“流採丫頭不愧是親家你親手教出來的,就是體貼懂事,平日裡孝順長輩,和睦妯娌,就是烈哥兒也被她教的很好,小小年紀已經很聰慧懂事了……親家啊,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沈氏揚起嘴角,是嗎?原來我把流採教的這麼好?那上次見面,是誰在那裡拐彎抹角地嘀咕她讓莫流採回一趟孃家就是沒規矩,原話怎麼說來著?“誰家出嫁了的閨女還說回孃家就回孃家的?滿天下,我就聽沒說過這規矩!親家家裡還真是頭一份!”到現在,就變成自己教女有方了?
沈氏拉過莫流採,燦然笑道:“親家過譽了,我可不敢當。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平日難免就嬌慣些,沒把人教好。到了親家家裡,得虧了你不嫌棄她,還這般親厚她,這裡我可得謝謝你。”
張夫人心底其實也打著嘀咕,她平日對莫流採不過是表面光,打量著就是莫家只一個大媳婦拿得出手,沒看得上人家,現在可好,人家兒子卻給翻了身,一下還跑到自家老爺頭上去了,來參加宴會之前就有些擔心,可別叫沈氏忌恨了以前的事,給自己沒臉才好。一顆心從到莫家開始就提在半空,直到此刻聽著沈氏這般說了,才堪堪放下了一般,也跟著拉過了在旁邊抿著唇淺笑的莫流採,大笑道:“親家快莫臊我了,流採這樣的機靈丫頭,我還能有什麼不滿意?你這般說,才叫我擔不起呢。”再看沈氏,也沒有給她沒臉的意思,說話的聲音就更帶了幾分歡暢來,“這麼個可人愛的丫頭,有她在身邊,我每天都能多笑幾場,可是多虧了她呢!”
莫流採聽著紅了臉:“母親……”扭著身子直是不好意思。
張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傻孩子,我這說的都是實話,你還害什麼臊呢!”
沈氏則是訓誡她:“你可看到你婆母對你的好了,日後可得牢記這份好,多孝順你婆母,知道了?”
莫流採很恭敬地點頭應答下來。
在場諸人便都誇讚起來:“老夫人教女有方,張夫人宅心仁厚,實在是叫人佩服啊。”
說的沈氏張夫人都是連連謙虛不已。
其實哪就真的能毫無怨言呢?又不是一次兩次,兩家結親那麼好幾年,來往接觸,自家吃了多少虧?要可以,沈氏都能扒了張夫人的皮。可這不沒辦法,自家女兒還在人手上,沈氏還得顧忌著女兒的將來的日子呢……
再者,到底是兒子重要,張家現在官位是不比兒子,可人在九城兵馬司人脈寬廣,自家兒子初來乍到,少不得還得仰仗人家幫把手——此時,卻不好跟人鬧僵了。
沈氏只當做從前的齷齪齟齬從來不存在,拉著張夫人恍如是至交好友般的暢談起來。
這一番,倒是叫好些等著看好戲的人都有些傻了眼。
陶沁瑤就是其中之一,她跟著王恆的夫人林氏一塊兒坐在莫含章身邊說話,冷眼瞧著那邊親家兩個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暗地裡撇撇嘴就是一聲冷笑:“倒像是真的親密無間一樣!”
到底是生母,莫含章也不好說話的,索性陶沁瑤也有分寸,知道這種事很是尋常,隨口說一句,便再不提——畢竟陶沁瑤隨和兩人都是要好,林氏和莫含章卻是第一次見面,馬上就扎堆一塊兒說人婆婆的不是,到底不大合適。
林氏看著莫含章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笑道:“莫夫人懷相不錯啊,臉色紅潤,氣血也好,看來,這孩子不大鬧騰吧?定是個會體貼人的。”
沒有經過十月懷胎,便不能體會到這種血脈相連的微妙情感,如今孩子的動靜越發大了,莫含章對孩子的感情也是一日日加深,他雖因為王恆早年愛慕過俞錦妍的事對林氏心底略有些微妙感覺,可聽她提起孩子,止不住也是歡喜的笑起來:“哪體貼人了,也就是這些日子。早前折騰得我呢。”
陶沁瑤笑起來:“這可是呢,我聽我姐姐說起來過,錦妍早前月份淺的時候,吃什麼吐什麼,晚上也睡不好,還有些抽筋……餵了好些個補品補藥的,這才慢慢好了。”伸出手去摸了摸莫含章的肚子,又笑起來,“不過現在確實臉色看著不錯,看來孩子漸漸大了,也知道母親不容易,這才體貼你呢。將來生下來,定然是個孝順孩子。”
莫含章眉眼間都透出幾分溫柔來,含笑將手覆在肚子上,只是抿唇淺笑:“也不用孩子多孝順,只要他平安健康,一生歡笑,我啊,再不求其他了!”
這願望真不算高,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