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她連雞都不敢殺,更何況去殺人!還不是一個兩個,那是成千上萬的敵人,有的還是武藝高強的將領——她且回去練個三五年再說吧。
莫含章再支撐不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腿一軟,跌坐在了椅子上,雙手顫抖著抱住頭,盯了俞錦妍老半天,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
俞錦妍想到他肚子裡的孩子,很有良心的寬慰他:“凡事都要往好處想,莫含章,你想想,我今兒要真進了軍中,你看我,像是懂軍法懂軍紀的人嗎?要是一個不小心,犯了什麼軍法,或者哪天演武操練的時候,一問三不知,拿起刀槍,連個小兵打不過……到時候丟的,可是你的臉。誰都只會說,是莫含章名不副實呢。這麼看,我這不也是為你的名聲著想。我現在轉了文職,要是一時半會兒做事不夠歷練,人也只當我武職轉文職,一時半會兒不適應,才不會有什麼奇怪的聯想不是?!”
俞錦妍囉囉嗦嗦了一大堆,看著莫含章倍受打擊的模樣,聲音越發輕快起來:“好了好了,你啊,就省點心吧,換了身子,你就少操心外頭的事,好好待在厚院,好好養胎,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這就好了,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端的是苦口婆心。
莫含章死死盯著她,突然嘶啞著聲音道:“你在報復我,是不是?你故意的!”
俞錦妍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看了他好半天,才突然笑道:“我現在你煩心事一大堆,可沒那閒工夫跟你慪氣。報復你?我只單純為我自己著想而已。”
莫含章如何肯信?低聲顫道:“你明知道我一生都在為軍旅而活,我大半生,都在軍中度過,你要不是為了報復我,你能從武職轉文職?!”說著,梗起了脖子,手背上青筋畢露,整個人似乎都被怒氣填滿了。
莫含章自懂事起,就由莫父家將帶著學武,莫父給他講解兵書,讀書識字,啟蒙用的就是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難得的放鬆時間是聽家將講述當年莫老爺子在戰場的英勇事蹟,平生最敬佩的是歷代名將,最愛的東西是兵器和駿馬,最渴望的是戰場殺敵,建功立業,在那殺聲震天中保家衛國,為國盡忠。
他熱愛著軍營,那在外人看來枯燥乏味的生活,日復一日的訓練在他看來,是最有趣的活動,大老爺們圍坐一起說笑聊天,是他最喜愛的一項活動。他喜歡帶著自己手底下的兵往前衝,抱成一團跟別的營的兵較勁,比比誰在戰場上殺敵最多。他手底下,哪怕是嘴皮子最賤的兵痞子,在他看來都是可愛的……侯門裡的米蟲日子丈二長槍,殺敵報國。莫含章從來沒有怕過那刀劍無眼的戰場,他做夢,都夢見自己帶著人,一舉搗毀敵營,盡誅敵軍。
那軍營裡的,是他所有的夢想,奮鬥的目標,一生努力的源頭。
而現在,俞錦妍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叫他從武職轉到了文職。
她甚至還打算,以後再也不去軍營了?
莫含章心頭一陣絞痛,疼得他幾乎忍不住要嘶喊出來,目眥盡裂地看著俞錦妍,死死剋制著自己的怒氣不要衝上去殺了她。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拿這種事來報復我?!”
俞錦妍如何看不出他的怨憤,眼看著他雙眼鼓起都要充血了,心裡的快意一陣接著一陣,叫她險些都要飛上天去了。“我說的話你怎麼就聽不懂呢?”俞錦妍好生無奈地看著他,“我真沒針對你的意思,我是真心的,為著以後考慮。按我的本心,我還只想頂著個虛銜過日子算了,跑到外面去做官?我是不是這塊料還不知道呢,到時候惹禍怎麼辦?可沒辦法,這莫府現在可還沒起來,我要不領差事,不出三年,莫家就得在京裡銷聲匿跡,怕是最低層的宴會也想不起咱家……孩子明年就要生了,等到長大了,他父親就是這麼個沒用的貨色,我怎麼有臉見他?!為了孩子,我是真心想建立一番功業,可我不會武學啊,你就是逼死我了,我也不會啊,哪能怎麼辦?明知道我不行,還硬往武職那塊上走,自己找死啊?!”
明明只是藉口,卻叫俞錦妍說的是冠冕堂皇。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害怕擔任武職期間出問題叫人看出端倪是真,想要建功立業給孩子長臉是真,文職更適合現在的她也是真。可不是故意針對莫含章?假的!
畢竟夫妻多年,哪怕相處不深,到底彼此還有個孩子,後來夫妻反目的時候,俞錦妍沒少研究莫含章的性情,“最瞭解你的人是敵人”這句話說的果然不錯,當年夫妻感情還好的時候俞錦妍都沒有像那時候一樣瞭解莫含章,這個男人,一生為軍旅付出太多太多,他的生命裡,武學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