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了。
俞錦妍自然是知道這裡頭的門道的,只無奈道:“我明白這道理,只是看著那些個背後無人的百姓,平日做點小生意實在辛苦,偏那些血汗錢,還得拿出來打點……實在叫人不得勁。”那些個背後有人的大商家,撒點個碎銀子打點一下衙門,底下人誰還敢嫌少了?巴巴都對著人笑。那些個真正背後無所依,辛辛苦苦賺錢養家的,卻是給再多銀子,還有人嫌不足,非得多佔點便宜,叫人看著,心裡實在難受得慌。
官場世情如此,俞琮言也不好多說,只能勸著:“你如今既為上官,那平日你就多看著點好了,旁的,暫時卻也是沒辦法的事!”
俞錦妍苦笑一聲,嘆口氣,是啊,世情如此,哪是她一個人可以改變的?
“罷了,不說這事了,煩。”勉強打起精神,俞錦妍問他,“倒是大哥,今兒怎麼突然來找我?有事嗎?”
俞琮言當下也揭過此事,轉而說起了莫含章,頗有些嗔怪她:“要不是我今兒去,都不知道事情都到這地步了,你也是,既然和莫含章把事情都撕捋開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俞錦妍先是驚訝:“哥,你都知道了?”末了又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道:“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嗎?今兒還得上差呢,根本沒時間……”
俞琮言本也是這麼認識的,倒沒多想,可現在瞧著俞錦妍那不自在手足無措的樣子,反而眯起了眼睛,他怎麼覺得,自家妹妹的反應,不尋常呢?
“那正好,我現在過來了,你們當時都說了什麼?也叫我聽聽。”俞琮言淡淡笑著,然後就看見,自家妹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說起昨晚上,俞錦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含章下跪道歉的事,哪怕心底打定主意不肯原諒的,可想到那麼個大男人竟然給自己跪下了,心裡頭還是五味陳雜,俞琮言這麼問起,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只能含含糊糊著道:“也就那麼些事,就說了我們什麼時候相認的,秦雪的事啊……”頓了頓,又加了幾句,“他,給我賠不是了。”
氣氛瞬間沉凝下來,俞琮言驀然想起自家妹妹受的苦處,再看她如今這樣猶猶豫豫的樣子,還當她是心軟了,登時是恨鐵不成鋼,惱道:“他給你賠不是,你就接受了?心軟了?你這丫頭,怎麼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呢?他以前那麼對你,嘴裡說幾句抱歉,你就完了?”他怎麼就有這麼個傻妹妹?!
俞錦妍知道他誤會了,忙道:“我沒說我原諒他了,我遭過的那些事,一兩句話,怎麼可能就全忘了?我跟他說了,要我原諒他,那是不可能的事。”見俞琮言還有不信,她只能吞吞吐吐著道,“只是他當時,確實是挺誠心的,真的悔過了……”所以……
“所以,你就心軟了?”俞琮言冷哼一聲,根本沒往心裡去,反而勸著她,“你這傻子,我是男人我最知道,男人有時候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根本做不得數,哪怕心底再怎麼想,嘴裡說幾句好話,那就跟吃飯喝茶一樣簡單,不能信的,你知道吧?!”
這麼斯文內斂的一個人,連粗話都冒了出來,可見的他有多焦急她犯糊塗了,俞錦妍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實在拿自家大哥沒了辦法,只好和盤托出:“大哥,他真沒跟我作假,你不知道,他、他給我跪下了!”
恍若平地一聲驚雷,饒是俞琮言平日再沉著鎮定,此刻卻也叫俞錦妍這一句,震得是頭昏眼花,張大了嘴,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這,這也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俞錦妍低垂著腦袋,顯得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種事,說出來,還真叫人有些不能置信:“他給我下跪了,跟我鄭重說對不住,說以後,絕對不會再傷害我,讓我不要再防著他了……”怕俞琮言誤會,忙忙又道,“當然,我沒答應。他那人,最在意的就是他那母親弟妹,現在嘴上說得好聽,誰知道到時怎麼樣啊,我還沒那麼傻,把他隨便說說的幾句話往心裡去!”
俞琮言終於回過了神,腦子清明之後,瞄了眼自家妹妹,腦子裡卻是轉過了許多念頭。
若是妹妹沒說錯,莫含章那男人,前世南征北戰,尤其對北狄的戰爭中,幾乎是次次奮殺在最前方,可以說,他所有的功勞,都是他悍不畏死,跟敵人一槍一刀殺出來的,這樣的鐵血漢子,卻放下了尊嚴跟自家妹妹跪下了?
俞錦妍也不知道的,心裡亂得慌,看俞琮言老是沉默不說話,急得直給自己辯解:“哥,你信我說的,我才不會就那麼原諒他呢,他們一家對我做的,對我孩子做的事,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的,這麼一跪,就打算讓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