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人人都要敬他三分的陳九公公。
一別幾十年,沒想到他的阿姐竟變成了這個樣子,剛才在席上他都不能認出她來。
程芊月走過來摸著他的樣子,他也早就不復年輕,芊月摸著他眉眼的皺紋:“小九,果真是你嗎,你還在這裡啊。”
“是啊,我一直都在這,替姐夫等著你回來。”陳九說的情動,眼角流下一顆眼淚:“我就去稟明皇上,當年的芊月皇后已經回來,讓皇上覆了啊姐皇太后的稱號,以後您便可在這後宮安享晚年了。”
程芊月搖了搖頭:“往日之事還請小九為我保密,我是你啊姐,卻不再是什麼皇后,現在的我不過只是一個鄉村老婦罷了,而且……很快我就要回去了罷。”
陳九看向芊月身後的宸王,他一直靜靜的看著他們,彷彿早就知道了一切。
折騰了近兩個時辰,奶奶總算找了回來,蕭梓宸將她自摘星樓上帶了下來,眾人都驚奇不已,這老人家怎麼一個人跑到了摘星樓上?老人只說聽丫頭們講摘星樓覺得新奇,便自己過來走了走。眾人更是疑惑,連新進宮的宮女都不熟悉的路,卻被這盲眼老人摸對了,不過連宸王和九公公都一語不發,大家自是不敢多問,各自幹各自的事去了。
回府後,奶奶要欣兒跟她睡,董欣兒當然十分樂意,只是奶奶自從自摘星樓上下來,臉色就一直不好,董欣兒想著要好好問問。可奶奶只道是今晚太累了,就不再理會她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董欣兒醒來,卻看到奶奶正在床上半坐著靜靜的看著她,不對,奶奶眼睛看不見怎麼能看她呢,可是她卻感受到了奶奶無奈的目光。
董欣兒拉了拉奶奶的手:“奶奶,您怎麼不睡呢。”
奶奶摩挲著董欣兒頸間的銀鎖:“這是朔風給你的?”
董欣兒點了點頭:“是我出村那天朔風給我戴上的,奶奶怎麼會知道是他給的?”
奶奶沒有回答,又道:“欣兒可知這鎖是什麼意思?”
董欣兒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小子只給她戴上了,也沒說什麼。
“這是南疆一個部落的習俗,男子給心愛的女子脖子上鎖上鎖代表求婚,表示女子一生一世都是他的人。還記得你離開村子的頭一天我說要給你個驚喜嗎,驚喜就是朔風與我說他喜歡你,明日要向你提親,也不知道他從小木屋的哪個旮旯裡翻出了記載婚嫁習俗的書,給你做了這把小銀鎖。本想著提親那天給你戴上,卻不曾想你當天晚上就走了。”
聽完奶奶的一席話,董欣兒有些黯然,沒想到這小鎖還有這層意思,如果朔風當日就給她求了婚她會不會答應呢,董欣兒不知道。不過她此時卻是清楚的知道,她愛的是蕭梓宸,她就要嫁給他了。
見董欣兒沒有聲音,奶奶又道:“欣兒,你同我回去好不好?回去嫁給朔風,你們安穩地過一生。”
董欣兒一驚:“怎麼能回去呢?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和梓宸的婚期都定了,而且我也不喜歡朔風啊。”
“欣兒,我今天上摘星樓卜了一掛……”
奶奶還沒說完,就被董欣兒打斷:“卜卦?奶奶您怎麼能去卜卦呢,您都多少年沒卜過了,這可是,這可是……”言語中竟帶了哭腔,奶奶也終於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吐出,董欣兒急忙給奶奶把著脈,卻把不出一點症狀:“奶奶,您等會兒,我去梓宸,這天下能人異士居多,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奶奶忍著疼痛將董欣兒死死拽住,她違背了當年的誓言,這懲罰來的又快又重,她就快撐不住了:“欣兒,你聽我說,蕭梓宸他,他以後一定會是大蕭的皇,他以後會妻妾成群……兒孫滿堂,可是,可是那些妻妾裡卻沒有你,欣兒……”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董欣兒哭著道:“奶奶您不該這樣冒險,您的孫女她也會窺天,怎麼會不知道她愛的人的命運呢,只是為什麼呢,梓宸愛我我也愛他,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呢,我倒要看看,我們會怎麼分開,梓宸又是怎麼妻妾成群的!”
董欣兒想找人幫忙,卻又掙脫不開:“奶奶,您先放開我,我們以後再說”奶奶卻又是一口鮮血吐出,搖著頭道:“來不及了……”
她們鬧出了聲響,吵醒了隔壁客房的沈朔風,沈朔風推門而入:“你們怎麼了?”
董欣兒終於看到了救星,對著沈朔風道:“你快去,快去找梓宸,他一定有辦法的。”
奶奶卻道:“朔風,你快過來,我有事要說。”
沈朔風不明所以,走過去看到奶奶衣服上地上的血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