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到這裡之後完全沒有了日期的概念,明天是幾月幾了?
……忍著吧,允迦肯定睡了,吵醒他不好。
但是很煩躁啊……
我煩躁地翻了個身。
忽然,我覺得哪裡不對,允迦的小身子……側臥起來有這麼高?
我凜了一下,繃緊了身子,藉著窗縫漏進來的月光,慢慢看清了睡在我身邊的人。
居然,是文迦!
我怕吵醒允迦,沒有出聲喊,只是往後縮了縮。話說他到底是睡是醒?
就在我極力分辨他的眼睛是開是合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按在了我肩膀。
“執禮。”他的嗓子有些不清晰,但確實……發了聲。
他不怕吵醒允迦嗎?
我這樣想,就忍不住這樣問了他。
“每月的十五,允迦體內的先天之毒都會讓他很嗜睡,一般的聲音吵不醒他。”文迦答道。
“哦,這樣啊,可是萬一……”我猶猶豫豫道,身子繃得愈發緊。
只因他好像……離我越來越近了。
我不由伸手偷偷摸向枕頭底下的九針。
“你還記得我跟你師兄說過的話嗎?”他壓低了聲音,“你不願修煉洗髓經,就只能……”
我心中警鈴大作,將一枚銀針緊緊捏在了手心。
“……只能什麼?”我硬著頭皮問道。
他仍然不答,只是輕笑,“昨天你睡著的時候我取了你的血,已經研究過了,執禮,你體內的混毒已經開始變化了,我得承認我很沒用,我已經控制不了了。”
“開始變化?”我大驚失色,“你是說,混毒的第一層已經轉化了嗎?”
“所以你……沒多少時間了。”文迦的臉已經湊近了我,他語氣中深深的無力甚至傳染給了我一絲傷感。
可是,當他的手緩緩爬上我的頸側,呼吸已經噴在我耳邊,我就明白了他想做什麼。
“文迦,你停下。”我無奈道,“你該不會是在想,要讓我以懷孕的方式驅毒吧?你打消這個念頭吧,我不會這麼做的。”
此時文迦的半個身子都已經壓了過來,聞言,他頓了頓,我便藉機道:“就算你忍心讓一個無辜的孩子為我而喪命,我也不會同意的,無論如何那是一個生命,我本來就應對他負有責任,讓他在一個帶毒母體裡成長,你不覺得殘忍嗎?”
文迦沉默了片刻,忽然輕笑一聲。
他猛地把臉埋在了我頸窩,言語間吐息灼熱:“你是不相信我嗎,但……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什麼?
可是他並沒有給我機會詢問,一個有些涼,又有些灼熱的吻,迅速落在了我嘴唇上。
我有些驚訝,一時間竟然沒有動手推開。
一個……剋制守禮的,卻隱藏著陰鷙瘋狂的吻。
和靳鉞的溫柔熱情完全不同,靳鉞的吻讓我忘情,文迦的吻卻讓我清醒。
清醒到能感覺出,他對我的執念壓抑了有多久。
明明是個很禮貌的過程,他舌尖的探入甚至都是試探的,像是要得到我的允許,可是我卻能感覺到他躁動不安的靈魂,像是在等著什麼,為此而一直在忍耐。
這種感覺很陌生,卻不讓我覺得排斥。我忽然有些討厭我自己了。
直到文迦的手已經半解開我的中衣,他的吻也終於從我嘴唇上離開,我終於冷靜地把那根淬了麻沸散的銀針扎進了他後頸。於是他的動作停下來,數息過後,軟軟睡倒。
很重。
我咬著牙才把他挪回了他原來躺著的位置。允迦被他抱到了外側,睡得很熟,完全沒有被我們的動靜吵醒。
我不由得好笑,當著這麼小的孩子,他居然也敢做那種事?
可是,卻莫名有些……
莫名的生不起氣了。
如果是為了讓我活下來,雖然做了我不喜歡的決定,卻也是為了我好。
即使不高興,我也沒辦法生氣。
或許還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我不由低頭看了一眼他熟睡的面容。雖然只能隱約看到輪廓,可是還是很精緻,特別是那小扇子似的睫毛,在臉頰上覆下一片陰影,那畫面唯美而傳神。
的確很好看,所以讓人沒來由地寬容吧。
如果是個長得很差勁的傢伙……
想了會,我搖了搖頭。沒辦法想象文迦醜的樣子,因為第一天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