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姑姑早在我進宮時,便處處歸拂於我。
她見我怔然,淡淡一笑:
“宸兒如今倒也長成大姑娘了,再不是姑姑離家前那樣子,出落得這般整齊,也難怪,皇上對你情有獨鍾。”
“姑姑——”我低下螓首,被她的打趣,弄得有些羞澀,囁喏道:“哪有這般好。”
“馬上就要為人母,又將冊為一國之後,怎麼倒不好意思起來?”她緩緩起身,將手牽住我的,“想安陵一氏,縱然三代入宮為妃,但冊為中宮之位的,僅有你一人,姑姑真的很開心,青燈古佛長伴,祈願得你的出息,也是安陵族的幸事!”
“姑姑,宸兒知道該要做的,只是怕,心有餘,力不足。”我聽得懂她話外之意,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但甫出唇,還是艱澀。
“姑姑僅怕你心太軟,比如憶晴,既然犯了欺君之罪,你又何必強去保,幸好皇上憐惜你腹中的子嗣,不然,豈不把自己也搭進這是非中?”
我有些詫異姑姑的這句話,不解地道:
“叔父僅此一點血脈,宸兒實是不忍憶晴再有不測。”
“你是求住了她的命,但在長門宮,比死又好過多少呢?後宮中的女子,若失了帝王之愛,剩下的日子,就是一種煎熬,而長門,更是沒有自尊的煎熬。”說完,輕輕嘆了一口氣,才繼續道,“你雖是救她,實則更將她推進不復之地。宸兒,你,終是年輕,不知事。”
“但,活著,至少還有期盼,死了,這世上的一切就都與自己無關了,即便得到解脫,但永生的黑暗,卻沒有盡頭,憶晴還那麼年輕,我不想看她死。”姑姑雖在佛門清靜地,對宮中所發生的事依然瞭如指掌,可見,她的皈依佛門,亦是沒有了卻塵世的宿緣。
“罷了,且不說這。”她牽著我的手,走到一側圓桌的凳前,與我就近一起坐了,纖手將茶盅的水各倒一杯,才慢慢道:“宸兒此次出宮,皇上允了你幾日?”
“皇上說,冊後前回去即可,這山林幽靜,實是適合宸兒養胎。”
“是嗎?”我看到姑姑遠山黛眉微微顰起,若有所思,許久方道,“你父親最近可好?”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