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到她胸前的起伏,兩人都察覺到了,目光對視了一秒。明笙抬眸,正撞上他錯愕的那個片刻,忽而笑了,帶著點挑釁:“這回感覺出來了麼,小朋友?”
看起來這麼雲淡風輕,原來仇都記在心裡呢。
江淮易恍若無所謂地移開目光,飄然道:“哦,無痕型的啊。”
明笙包裡的手機響起來,她放下弓,說:“借過,接個電話。”
電話是傅剛打來的,十分抱歉地說:“阿笙啊,不好意思,早上忘了說了,之後要還有什麼情況,可能還得打擾你。你記著這是我的私人號碼,咱倆再協調時間。”
“還有情況需要了解麼?”
“情況總是有的……孫小娥生活狀態很混亂,她那些朋友沒一個肯說實話,咱們也難辦哪。”傅剛不好透露太多,只說,“總之,還得仰仗你。”
“仰仗不敢當。”明笙知道這個不好問,卻還是小心地試探,“……現在有線索了嗎?”
傅剛沉默了一下,似乎很不好講。
“沒事,我就這麼一問。是機密的話就當我沒問過。”
“沒,不是這個意思。”傅剛為難道,“孫小娥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家都能猜個*不離十。要抓兇手歸案也是有難度的,我們能做的只是盡力蒐集線索。”
明笙默然良久,最終點點頭,說:“我明白。”
她從掛完電話之後,就一直板著一張臉,神思放空,弓箭也沒去再碰。
走進場館裡,梁雨喬正坐在一邊喝水,周俊和江淮易搭起了他們自己的弓,正在比賽。梁雨喬為了熱絡氣氛,擰上瓶蓋衝他們喊了聲:“加油!”也不知道是替誰喊的。
明笙走進來,小學妹笑得春花爛漫:“學姐,喝水嗎?”
笑得太刻意了,二十歲的小姑娘把眼角笑出了細紋。
明笙接過來說謝謝,卻不擰開,說:“不用叫我學姐,我不是你們學姐。”她記得自己早就說明過,“喊我名字就好。我名字你知道的吧?”
她當然知道。但是喊名字太親熱了,她總也喊不出口。
梁雨喬微笑了一下:“還是叫學姐吧,只是個稱呼而已,不一定要是校友的。不然喊你……學嫂?”她掩嘴咯咯笑,“太難聽了。”
“對了。學姐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梁雨喬。第一次的時候面生,江學長那個人又不主動介紹人,沒敢跟學姐多搭訕。”她語氣嗔怪。
明笙點點頭。
那廂周俊跟江淮易比完了,正罵罵咧咧地往這邊走。周俊走到跟前,梁雨喬仰起天真的臉問:“比完了?誰贏啦?”
“這還用問。”周俊都罵了一路了,輕輕給了她腦袋一下,“小丫頭片子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故意埋汰哥。”
梁雨喬笑著躲:“我沒聽清你們剛說什麼嘛……”
江淮易步子這會兒慢了起來,晃晃悠悠姍姍來遲,挑眸看一眼她手上原封不動的礦泉水瓶子:“怎麼不擰開,要我幫你擰?”
明笙說“不用”,但他一直注視著自己不放,她下意識就把蓋子擰開了。
剛擰完,江淮易伸手直接拿走,灌了一口。
他只穿了一件v領t恤,下襬是刺繡花紋,領口的地方則是純白,顯得他仰頭喝水的脖子更加修長。年輕的男人臉色壓著勝利的笑,像一隻開屏的白孔雀。
明笙打完那通電話之後,心頭一直有股鬱氣堵著,神色淡淡地撇開臉。
無端地,又想起孫小娥來。
那時候她才剛找到第一份工作,而孫小娥已經是酒吧裡資歷挺老的小領班了,看她年紀小又長得好,對她挺照顧。
她滿十八週歲的那個生日,沒有人記得,是孫小娥用工資給她買了一個髮卡。
很俗豔的審美,深藍色的蝴蝶結上串著珠子,珠粉用力一擦就能擦掉一條。
她本來想給她寫一張卡片,結果大笑著跟她說自己不會寫她的那個笙字,總覺得是草字頭,寫廢了好幾張,乾脆不寫了,“咱倆什麼交情,就不搞那些虛的了哈!”
她想起來,她曾經也叫她阿笙。
江淮易嘴裡還抿著瓶子,五指在她眼前一晃:“幹嘛呢,想什麼這麼出神。”
明笙回過神來,看他的眼神還是目無焦距的空茫。
別說,這個表情雖然無心,但是看起來還挺可憐的。
江淮易以為她在惱那瓶水,微微一笑:“你愛喝什麼飲料?幫你去買。”他把瓶子轉正,對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