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麼護著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得儘儘孝,想到此,便跟得祿道:“你明兒去郊外咱們莊子上尋老王頭,把那顆桂花移過來 ,就栽在園子西邊兒。”
得祿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爺,您這可是瞧到王爺心裡頭去了,王爺不定多高興呢。”
葉馳道:“都高興了就好,也省得我媳婦兒過門要受委屈,別人怎麼著,爺能討回來,可這婆媳之間,小爺再怎麼著也不能摻合。”
得祿點點頭:“可不是,不說別人,就得福那小子自打娶了媳婦兒,家裡頭亂的三天兩頭的鬧,就是因為剛成親那會兒,得福心疼媳婦兒,替他媳婦兒說了兩句話 ,他娘哪兒就過不去了,死活瞧他媳婦兒不順眼,哎呦,那個亂勁兒,就別提了,那小子兩邊兒為難不討好,恨不能上吊呢,要是那小子也能跟爺一般,事事想在前頭,哪會落到如今這般。”
這幾句話說的葉馳瞧了他一眼:“你小子少在爺跟前耍心眼子,爺知道你想媳婦兒了,等小王妃進府,讓你新主子給你張羅一個合心的。”“那可是奴才的造化了……”
轉過天,王爺一回府,管家就忙迎上去道:“一早得祿就領著小爺的令,移了一顆桂花樹過來,那樹瞧著可也有年頭了,連同根上的土一併移過來的,十幾個人一塊兒才抬過來,栽上就活了,長得可好了,估摸小爺成婚前後,就能開花,真真應了那句花好月圓。”
定親王聽了,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心說這小子,不定早知道自己想那桂花樹呢,徑直進了園子,見那顆桂花雖剛移過來,卻真活的好,翠葉間彷彿都打了花苞,一陣風過,定親王彷彿聞見了淡淡的桂花香,想葉馳這小子身子骨結實,等娶了媳婦兒開枝散葉,多生幾個孫子孫女,定親王府可就熱鬧了。
葉馳卻不會想這麼遠,他就想著,把媳婦兒娶回家,別人就再也惦記不上了,那真是掰著指頭數日子,尤其進了八月,他媳婦兒搬回井水衚衕之後,就再不許他去了,老王妃王妃也說,眼瞅就娶了,這時候當避諱些才是。
葉馳縱然不樂意也沒轍,不過好在錦城幾個輪流陪著他;才略好些,再加上前頭也著實忙活,下聘,過嫁,因著定親王府這樁親事,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
下聘送彩禮那天倒還好說,可著京城誰不知道,定親王府是什麼門第,尊貴不說,銀子更有的是,那好東西就別提有多少了,老百姓開眼之後,就替那個沒過門的小王妃愁上了。
聽說雖是書香世家,卻遭人縱火燒了個精光,攀上王府這門親事,日後榮華富貴惹人羨,這嫁妝可怎麼個著落,若嫁個貧門小戶,還好說,多少置辦些也就過去了,卻如今嫁進親王府,這嫁妝太寒酸了,恐嫁過去也不好看,所以,俗話說門當戶對,這門第太懸殊了,也真不是個事兒。
更有那沒攀上王府親事的世族各家,更是等著看笑話,封錦楓更是,前頭在寺裡攛掇九公主打了時瀟一巴掌,解了氣,不料後頭葉馳撒起性子來,跑到宮裡打了回來,這檔子事兒雖說是在太后宮裡鬧起來的,卻落了個人盡皆知,雖面兒上瞧不幹自己什麼事,老太太那臉色卻不大好看,特意喚了她娘過去數落了一頓。
她娘回來跟她道:“這男女姻緣一早就註定好的,便你再惦記,沒有緣分,也只得撂開手,更何況,小王爺本來就對你無意,那時家丫頭縱然再出身低微,如今皇上下旨賜婚,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小王妃,上了皇家玉牒的人,莫說你,便咱們老太太,見了也不可錯了禮數去,你怎敢攛掇九公主去與她為難,如今鬧成這般,太后嘴裡便不說,心裡如何不知,倒連累的娘給老太太好一頓數落,說我平常只寵著你,如今惹出禍事來,也只能你自己挨著。”
封錦楓卻道:“也不是我打的她,做什麼賴到我身上,好沒道理,我一個侯府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有什麼禍事?老太太這話卻從何處來?”
她娘見她仍不知悔過,嘆口氣道:“你還做夢呢,難道不知,哈北國的國王哈祿贊就要進京,說是朝拜納貢,娘可聽說,是為著和親呢,你自己心裡怎麼連點兒章程都沒有,先帝的公主只剩下一個九公主,前些日子還配給了狀元郎,當今皇上的公主可還小呢,想來想去也只能挑世族裡的女孩兒,封了郡主嫁過去,你說,這當口得罪了定親王府,只小王爺一句話,你呀,這輩子也甭想再見著娘了。”說著抹了抹眼淚。
封錦楓聽了頓時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您可是我親孃,想那哈北國可是極北苦寒之地,又都是些野人,女兒若嫁過去,哪還有命在,女兒不想,女兒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