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還是繼續裝作自己只是一個外人,不過恰巧也叫林如昔嗎?或者,就此和他相認?只是,相認之後又能如何呢,我並不想涉足他的生活,我只想平平靜靜地有一份工作。我雖然想念我的孩子,但是,我更看重樂樂,我不想為了孩子去做什麼爭取。他們有他們的一家三口,我終究是個局外人,這是我在六年前就認清的現實,現在不想做任何改變。
我沒有說話,他等了許久,又喃喃道:“為什麼回來……這些年你究竟經歷了什麼……”
我怔著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像是一隻風箏驀地被一枝樹枝勾住了線,他這樣的呢喃,像是戳到了我沉寂了六年的柔軟心底,像是我站在圍籬外觀望著我的冬青,他卻把紛紜的香氣和樹葉飄灑在我的身上,告訴我既然相見,便逃不出糾纏。
“薛助理……我想你認錯人了……”我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這是我目前能說的最理智最正確的話。
“呵,認錯了嗎?”他在電話那頭笑了,像是六年前那樣笑,“如若不是你,那你為什麼會說我認錯了?如果真是認錯了,那你為什麼不掛電話?”
說完他轉過身,抬頭看著樓上,我被他毫無差錯地捕捉到了眼底,怔在原地,隔著落地玻璃看著他偉岸的身影,他看著我緩緩開口道:“如昔……你為什麼回來?”
最終我逃開了。我退出了窗邊,退到他看不到我的地方,我結束通話了電話,把手機的電池取了出來。一切都毫無徵兆,我不去想他會是怎樣地表情,也不去想明天我該怎麼面對他。我只知道,此刻,我要逃。
白天的公司裡,一切都像是往常一樣運轉。我和景南,都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只有我知道,我從此都再也不敢直視他的神色。在公司裡工作了一個月,我發覺我更加地想念樂樂。我已經刻意地把樂樂的照片沒有傳到電腦上,也沒有存到手機裡。但是我還是無法做到不想他。最後,我篩選了幾張照片,送到公司旁邊的相館裡去洗印。只是為了能在身邊沒人的時候,可以在辦公室裡偷偷看幾眼。
我不想大張旗鼓地把電腦的桌面設成樂樂,我也不敢把樂樂的照片用相框擺在辦公桌上,我害怕別人問起,我卻無法回答。既然決心一切重來,那就應該讓緬懷成為一個人的事,不被重提。
下班之後一個人去取相片。拿著相片邊看邊走出相館的時候,一抬眼竟然看到景南的車停在面前,我一愣,見旁邊的超市出來一個女人,穿著優雅的職業套裙,中等身高,身材風韻,拿著一瓶水走了出來,極其自然地開了副駕的車門,門開的那一刻,我和景南正好目光相遇,我急忙轉身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地繼續往公交站臺走,沒走幾步聽到身後有輪胎壓在柏油路上的聲音,接著看到他的雷克薩斯融入了車流,消失在我的視野裡。
考研倒計時20天…
正文 韶光流年,此番良辰美景落誰院? Chapter1
方才那個,就是他的妻子吧?想到這裡,我耳邊像是響起了六年前那個成熟幹練的女聲。聲音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但是那種氣質我卻記憶猶新,如今一見,她和我心中想象的模樣倒是差不了太多。這一個月在公司裡,除了工作上手之外,也知道了不少公司的八卦。這成了我瞭解景南的唯一途徑,我即使想回避,也迴避不了。景南是置力集團第二大股東的兒子,董事長的兒子不喜歡做房地產,相反在北漂混演藝界。現在景南已經儼然成為公司裡從資金到行政權上,最具有實力的人。畢竟董事會的幾個股東,已經年屆六十,許多事務都是由公司裡的高管來做,而景南,無疑是高管中家世最牢靠的。
景南的妻子叫顧之語,據說是軍區大院長大的小姐。相傳和景南是青梅竹馬,但是她憑自己的力量獨自在一家外企打拼。目前已經是那家外企駐西南地區的最高負責人。而八卦中,還津津樂道過一個內容,那就是,他們的孩子不是顧之語自己生的,而是找人代孕的。代孕,這個詞在那群八卦人談來,彷彿是一件既輕鬆又神奇的事。公司裡的女人都知道,一旦生孩子,就等於喪失晉升的機會,所以顧之語的選擇彷彿給了她們莫大的啟發。只是,這些話在我聽來,卻像是揹著十字架走在街上,被人用手指著鼻子罵一樣。要是讓她們知道,我就是給顧之語代孕的人,她們會怎麼看我?會怎麼看顧之語?
第二天在公司裡,剛忙完一堆事,終於能夠坐下來喝一口水。旁邊的人都在馬不停蹄地做自己的事,這一刻的休息彷彿給了樂樂空間,趁虛而入地又闖入了我的腦海。於是我從桌上一摞資料夾的最底抽出了一張他的照片,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