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來了女刺客,偷了東西,老爺正大發雷霆呢。“
“女刺客?偷了什麼?“
“奴才也不知道,老爺挺生氣的。”
“我這就去。”
安滁西到的時候,安世華正在發狂,他抓著方若蘭細細的脖子,吼道:“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安瀟北玉嬌娘立於一旁,大氣也不敢喘。安世華那麼多個子女,此時也只有三子在側,那幾個美名遠揚的女兒在慕容盈盈嫁到府上後便去姨媽家做客了。安源東拉著安世華的袖子,“爹,大娘究竟怎麼了?你好歹讓她把話說完。“
安世華手鬆開,一腳踢了過去,直踢得方若蘭吐了一口鮮血。方妙言扶著姨媽,哭得我見猶憐,“姨父,我姨媽向來操持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為何這樣對她?“
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是氣糊塗了。方若蘭根本不會武功,怎麼逃得過他的輕功。況且,她救李鳳冉能有什麼好處。想通此節,卻也並無絲毫歉疚,“她既嫁我多年,當知我規矩。書房乃禁地,她進去幹什麼?“
方若蘭上氣不接下氣,“老爺,我只是…聽到裡面有聲音才進去的。“此情此景,她對這個天下數一數二的德高望重的武林高手完全萬念俱灰。
“誰知道你。“轉頭看見三子、四子風華正茂,低眉順眼,略感安慰,道:“瀟兒,滁兒,務必替爹抓到女刺客。她左臂中了我的璇璣玥,逃不出清石城的,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是,爹。“
“其他人都出去,滁兒,你留下。“
“是,爹。“
安世華盯著安滁西看了良久,“滁兒啊,你長得像你娘。“
“爹怎麼突然說這話?“
“爹有一事不得不告訴你,你現在大了,會明辨是非了。“
“這三年,爹待我恩重如山,對於娘,我已經放下了。“
“滁兒,爹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娘要殺你爹,你會幫誰?“
“這樣的話,應該會幫爹吧。畢竟娘不在時,爹對滁兒甚好。“
安世華欣慰地笑了笑,“你先去吧。“
安滁西回了孝心一笑,轉身滿面寒川。到了濯塵榭,立即召集了他的心腹:阿外,阿中,阿里。
“一定要儘快找到她。“
“是。“
黑牡丹,一定是她……
葉碧潺路過視窗,瞥見安滁西的神色憂愁,心頭一緊。“滁西,我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無事,天涼,你且去休息。“
葉碧潺正要離開,回頭只見慕容盈盈娉娉褭褭而來,端著一碗熱湯進了房間。霎時,但覺林間呼嘯,直入心底。
黑牡丹好容易與追兵拉開一段距離,溜進了一個竹林小院。涼颼颼的風吹來,清淡了體內燥熱。左臂已近麻木,渾身充斥著浮亂的氣息。璇璣鑰果然名不虛傳,安世華個老東西,這筆賬我遊華說記下了。
竹林深處,忽而響起清籟。是琴聲,有人在撫琴。黑牡丹極力保持著最後的清醒往裡走,餓傾豁然開朗,一座精緻的三進茅屋浮現眼前。茅屋前,撫琴的人一襲白衣,披著竹青色的外衫,飄然若仙。眉目清俊,和安滁西竟有些相像,只不過神情冷似邢落一。
琴音忽止,他說,“你弄髒了我的枉涉林。“
“弄髒了又如何?“遊華說這才注意到他坐的是紅木輪椅,“我還要借你地方暫留一時。“
安溪南第一次碰見如斯蠻橫的女人,可是,她蠻橫,卻不讓人心生嫌棄。以致安溪南多年後回憶起那個如水的清晨,一個黑衣女子戴著玄黑的面具,氣息凌亂地闖入他的林子,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說栽倒在他的懷裡。
“不如何。“他移近黑牡丹,面色驚異,“你中了璇璣鑰。“
“對,現在安世華佈下了天羅地網在抓我。“
“璇璣鑰上淬了毒,你這條手臂算廢了,如若沒有解藥,十二個時辰內必亡。現在已經過了六個時辰,再加上運功加速了毒性擴散,你只有三個時辰的壽命了。“
黑牡丹的面容寵辱不驚,居然嘴唇彎彎,展笑道:“知道得倒很清楚。”
安溪南不知一個人面對生死亦能如此從容,她還只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風華正茂的年紀。“你不信?“
“我當然信,可是有什麼辦法。你這兒很安靜,死在這裡也不枉此生。”
安溪南抽抽嘴角,“我這雙手只會做藥。“
“那麼璇璣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