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可能是真的有點生氣了:“林抒你腦子在不在這裡?下次?她要是整死你,你就沒下次了。”
聽了韓風的話,我沒吱聲,可是心裡卻很不舒服。
這幾年我見慣了人情冷暖,完全明白這個社會就是一個信仰著權和錢的社會。要麼有權,支配他人命運。要麼有錢,買斷他人的尊嚴。可偏偏我現在哪一樣都沒有,就是個底層打拼的弱者,怪不得那個裴安安看不起我呢?
老實說,我入獄以前聽過裴安安的名字。她們裴家是臨江市的小官,家裡就裴安安那麼一個女孩兒,聽說被人嬌縱的不成樣子了。不過後來我始終沒能見過她一面,沒想到她後來竟然成了林暢的朋友。
這麼一想,我差不多就知道了,呂小芙家裡不是有權就是有錢,不然和裴安安這女人做不成閨密。成不了朋友。其實那個圈子,也特別的現實。
韓風看了我一眼,安慰我道:“行了,你也別鬱悶了,反正事兒已經出了,人已經得罪了,走著看吧。反正這是個法制社會,她不能把你弄死,你就還能翻身。”
我聽了這個話,樂了:“韓哥,你還恨不得人家弄死我是吧?”
“滾,沒心沒肺!”
我笑眯眯的看向了別處,不再吱聲了。
下午頂著大太陽拍了兩個小時的照片,我本來就又累又燥,後來遇到了裴安安和呂小芙的刁難,鬧得我更想回去睡覺了。
我的不停的響,一看名字,是唐瑞。我指著路邊說道:“韓哥,今天謝謝你了。我待會兒去找個朋友,你把我撂在路邊就行了,待會兒他來接我。”
這麼一天累心累力的。韓風其實也累了:“行。”
我下了車,目送韓風離開,這才撥通了唐瑞的電話。
他開口問我:“寶貝兒。在哪兒呢?忙完了沒有?”
“忙完了。”
“怎麼情緒有點低落啊?”
嗯?唐瑞怎麼那麼敏感?
我愣了一下,然後對他說道:“有點累了。”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我看了一眼路標,給他說了個位置,順手把微信的位置給他共享了一下。
唐瑞發了一個親吻的表情,然後就沒再說話了。
我站在十字路口等他。心裡那股子煩躁勁兒還是揮散不去。
太慢了。
照著現在這樣的速度,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回我媽的東西?我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兩個不要臉的賤人踩在腳底下?
熙熙攘攘的路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向。每個人都為自己而活。
我曾經以為我是為復仇而活,後來我以為我為林默而活,走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活著。
臉上突然有一種溼濡的感覺,順著我的臉盼慢慢的往下滑落,不一會兒就落入了我的衣襟,那麼的涼。
突然有個東西貼在了我的臉上,我抬頭看去,唐瑞正用他的帕子輕輕的擦著我的眼淚,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寫滿了深藏其中的心疼。
呵呵。這個男人,真的會疼我嗎?
我靜靜的看著他,眼淚不自覺的往下落。
唐瑞把我抱在了懷裡。輕輕的摸著我的頭。他什麼也沒問,只是將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肩膀借給了我,體貼的什麼都不問。
眼淚是弱者的怯懦,但也是發洩情緒的絕佳途徑。
我不是一個愛哭的女人,只是有的時候。我也會迷茫。
“林抒,我們回家?”
“我沒有家。”我悶悶的回答,絲毫不給唐老闆面子。
唐瑞的手一僵,隔了好一會兒才對我說了三個字:“會有的。”
我一把將他推開,笑罵他一句:“騙子。”
唐瑞拉著我的手腕把我塞進了車裡,然後開著他騷氣十足的賓利suv。帶著我回了我自己的家。
沒錯,就是我自己的房子,那個我租來和林默一起生活的兩居室。
我木然的跟著他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只聽唐瑞催促一句:“愣著幹嘛?給咱們開門呀。”
“我們今天……”
唐瑞看著我說道:“在這個地方你有安全感,不是嗎?今天我陪你。”
不知為何,我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感動。
真是奇怪。
一個狼養著一隻羊。為的不過是養肥了一口吞掉。羊天天的算計,處處的小心,習慣了虛與委蛇的生活。卻對突如其來的小心照顧而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