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還!”
齊燦燦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她霍然起身,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大雨之中。
我是一個遺孤,我從來沒有依靠。
八年的那個夏天,我遇見了生命中自以為最暖的陽光。他帶我迎來了不一樣的春夏,我心中的花朵,只為他一人開放。
可是有一天,他親手連根拔起我精心培養多年的枝芽。死死地踩在腳下。
他教會我,什麼才是現實……
沈思勳慌忙地從醫院趕出來,便見到虛靠在他車邊的齊燦燦,她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雙眼通紅卻渙散遊離。
她的唇邊輕哼著他從未聽過的童謠,悠揚而婉轉。
“燦燦……”
沈思勳試探性地低喊了一聲。
齊燦燦揚起腦袋,搖搖晃晃地走向他。
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帶著雨水,她燦然一笑。
“我們回家吧。”
這個笑容,真的比哭還難看。
沈思勳扶著她,感覺她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回到別墅後,齊燦燦衝進了浴室。
冰冷的水打在她的身上,她輕輕地打了個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嘴裡苦澀萬分。
她圍上浴巾後,久久沒有離開浴室。坐在魚缸的延邊,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門被推開後,沈思勳陰沉的臉色印入眼簾,他扳起了齊燦燦的臉,正視著她。
看著她一身不該有的痕跡,他眯緊了眸。
“多少次了?”
齊燦燦的心一點點往下沉。是啊,多少次了,她也記不清了。多到甚至有了孩子,真是荒謬至極。
緩過神後,她淡淡地開口。
“思勳,我想回趟賓城。”
她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沈思勳竟無言以對。
他們本來就沒感情。他何必眼巴巴地期待齊燦燦對他守身如玉。
“為什麼。”
沈思勳不忍繼續與她對抗,抱著她走出了充滿氤氳的浴室。
齊燦燦動了動手指,掙扎了半天,還是沈思勳幫她把被子蓋好。
“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但是我敢肯定,下一個會是……”
沈思勳定定地看著她,不由握緊了她顫抖著的手臂。
“你懷疑是唐紀修害了……”
齊燦燦立馬搖了搖腦袋。
“不一定,也許不是他。他和唐景雲的關係很惡劣,他沒有那麼個機會。”
不僅是她,連沈思勳都看出了端倪。
畢竟唐景雲身體一直很好,心臟病這種說法,她不會相信。甚至宋世珍也不會相信,否則她的情緒也不會如此激動。
“好,但現在不行。”
“燦燦。你要理智一點,現在走太引人注目。”
齊燦燦沒有回話,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她也許該慶幸,至少還有一個人願意聆聽她的怨言。
她聽見了一聲輕微的嘆氣聲,隨即房間的燈被關上了。
窩在床上,齊燦燦怎樣也無法入眠。
二十五年的眼淚在一天流完是什麼感覺?她明白。
自從唐景雲住院,唐氏財團的氣氛就特別壓抑。齊燦燦具體也說不上哪裡變了。
上班時間,她儘可能地避免與唐紀修碰面。唐紀修也許也是這樣想的,不然為什麼同在一個辦公室,他們近一週都沒再有過任何接觸。
週一的列會葛珍有事沒法參加,她將文案遞到了齊燦燦手中。
齊燦燦沒有拒絕,這樣的會議無非是廢話連篇,不需要她費什麼腦經。只要負責記錄便好。
會議上,她看到了許多年未見到的唐紀衍。
他成熟了太多,她差點沒有認出來。
他此次回國,暫替了唐景雲的位置。董事們對他很是看重,畢竟年紀與資歷擺在那裡,沒人會有太大的異議。
結束後,齊燦燦是最後一個離場的。
一來她不願意和別人擠,二來不願意碰上不想見到的人。
然,你越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她剛準備出門,會議室的大門便被關上了。
昏暗的燈光下,她對上了唐紀衍深不見底的雙眸。
“燦燦,多年不見,連規矩都不懂了?”
唐紀衍哼哼地笑了一聲。
“是不是該和大哥好好地打個招呼。